溫晴看到羅素這副模樣，心底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現在的羅素，跟過去的她的確有幾分相似。

可她比羅素幸運，因為那個時候她的精神支柱是小北。

小北生病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救活小北，讓小傢夥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可羅素不一樣，支撐羅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靠的就是復仇。

此時的溫晴能清楚感覺到羅素深刻的恨意，她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看著對方的眼眸裡滿是複雜的神色。

「素素，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們已經受到報應了？」

羅素黛眉微蹙，看著身側的女人黑眸微微有些怔愣。

半晌後，她唇瓣微張，放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可那不是我的報復，我……」

溫晴伸手握住羅素的手，聲線溫和，「報復不是你人生中的全部，你不要在報復中迷失自己的本心。」

雖然她知道，未經他人苦，切莫勸人善。

可她到底還是不喜歡一個二十幾歲，還處在花一般年紀的女孩，生命中充斥著只有仇恨。

羅素眼瞼低垂，輕聲說：「溫晴姐，能遇見你，是我的幸運。」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溫晴笑著看著身側面容精緻的女孩，臉上滿是柔和的神色。

羅素低低應了一聲，轉身朝門口走去。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羅素突然轉身，面朝套間門。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紅唇輕啟，低聲輕嗤，「早在我受到侮辱的那一刻，我的人生裡就只剩下報仇了。」

能遇見你，我確實很幸運。

可遇見我，就是你的不幸了。

雖然你是這麼多年，第一個的對我伸出援手的女人，可我如今身處地獄，又怎麼能做好事？

羅素強自壓下心底最後的一絲憐憫，嘴角勾著一抹冷笑，轉身離開套間門口。

她如今什麼都沒有，拿什麼報復那些傷害她的人。

最快的捷徑不就是攀上近在咫尺的大樹，然後藉著大樹的勢力，將那些微不起眼的螻蟻一舉殲滅。

……

房間裡。

羅素走後，溫晴就一直情緒低沉的坐在沙發上。

她想了很多，想到了之前被厲應寒折磨的那些日子，也想到了一個人帶著小北在國外的日子，還想到了小北病發，走投無路的日子……

那一幕幕的場景，不斷在腦海裡回放著，讓她的心跟著有些鈍痛。

等厲應寒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人落寞坐在沙發上，臉上掛著兩道清淚的溫晴。

男人俊眉微蹙，快步走過去，一把攬上女人的肩膀。

「怎麼了？」

溫晴伸手用力拭去眼角的淚，轉頭一把埋進男人懷裏。

「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以前你虐待我的事情。」

厲應寒抱著溫晴的手一緊，黑色的重瞳裡頓時溢上愧疚的神色。

不等他開口說話，溫晴便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腰身，「以後你要是敢對我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不會。」

男人連忙低聲輕哄著，心底對她的心疼愈發濃重了。

他清楚，剛剛溫晴之所以會那樣做，那樣說，就是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

真不知道以前的他，是怎麼想的，會做出那種不是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