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聽到這話瞳孔驟縮,面色猙獰的看著此刻站在面前的男人。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回頭朝林蓉嘲諷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牢房,獨留下林蓉一人。
很快,林蓉便捂著胸口,痛的在地上打滾。
她明明完成了那人的任務,為什麼那人還要置她於死地?
林蓉的手用力的按著胸口,雙眼不甘的瞪著男人離去的方向。
這一瞬間,她的腦海裡浮現出很多東西,第一次見到溫思柔的樣子,第一次幫神秘人做任務後的膽戰心驚,還有最後獲得自由的喜悅……
如果再來一次,她不願意讓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人。
最後,她頭一歪,眼睛慢慢合上……
溫晴來到監獄的時候,只看到林蓉倒在地上的屍體。
屍體的嘴邊流出黑色的血跡,儼然一副服藥而死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中有透露著些許詭異。
監獄裡防範這麼嚴密,怎麼會出現毒藥?
就算出現毒藥的話,林蓉又怎麼會站在床前服毒,死成這副樣子?
林蓉現在的這副樣子,根本不想服毒自盡,反而像是有人殺人滅口一般。
溫晴眼睛微微眯起,眼底儘是不解與驚慌……
與此同時,深夜的醫院。
簡安坐在長椅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重症監護室裡的男人,他的臉色十分蒼白,戴著氧氣罩,呼吸極其微弱。
她沒想到最後竟是厲應寒救了溫晴與小北,不過想想這男人之前做過的事情,倒也能理解。
沒過多久,黑暗處,走廊盡頭傳來一道腳步聲。
簡安蹙眉看向聲音的方向,疑惑來人是誰。
黑暗跟燈光的交界處,男人目光晦暗不明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簡安。
路易斯身著一身黑色的手工風衣,此時身上早已沒了平日裡的溫柔紳士,周身縈繞著冷冽的氣場。
簡安看到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男人,雙眸裡透著疑惑。
先生這麼在這個時候來了?
她心裡雖然很疑惑路易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還是沒有出聲問,因為她知道先生最討厭話多的人。
這裡是重症監護室的樓層,一般情況下,這一層裡都是有好幾個護士值夜班的。
而今天,那些值班的醫生跟護士早已被路易斯使人支開了。
男人冷漠的看了簡安一眼,接著抬腳慢慢走向重症監護室。
簡安就站在原地,看著先生一步步走進ICU,黛眉也跟著不自覺微蹙。
先生這是要做什麼?
簡安雙眼緊緊盯著路易斯,生怕他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
但是來自骨子裡的服從,又讓她下意識的隱忍自己的不安。
路易斯眼睛微微眯起,神色冷冽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厲應寒,雙眸裡不帶絲毫溫度。
此刻的厲應寒面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除了偶爾起伏的胸膛根本沒有絲毫生氣。
男人冷漠的勾了勾唇,走進病床邊手指碰到氧氣罩,沿著氧氣罩慢慢下滑。
簡安緊張的上前兩步,站定的門口,看到路易斯的舉動,阻止道:「不要!」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後,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在命令先生。
可她……不想讓厲應寒有事。
路易斯聽到簡安的阻止,陰沉的轉過頭,幽深的眸光看向站在門口的女人。
簡安緊咬唇瓣,在百般猶豫不決後,還是選擇了堅定自己的心,試圖解釋:「這次溫晴小姐出事,是厲應寒救了她和孩子……先生現在要殺了厲應寒,是不是不太好?」
路易斯重瞳微微眯起,眸色深邃。
他沒想到簡安會在這個時候,幫厲應寒說話。
男人看著簡安的眼色漸冷,冰冷的聲音在重症監護室幽幽傳來:「有什麼不好?」
簡安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手心因為緊張早已沁出絲絲薄汗。
她想到理由後,在腦海裡過濾了兩遍要說的話後,確認這麼說先生不會懷疑她才開口說道:「如果厲應寒現在死了的話,那溫晴小姐只怕會很自責。」
路易斯手上的動作一頓,不悅反問:「你不想他死?」
簡安的身子一僵,回神後立馬搖頭辯解:「不是……我只是怕溫晴小姐會因為這次的事情而自責,還有小北……他剛找回爸爸,現在卻又死去……那他會很難過的。」
路易斯看著站在門口的女人,眼神愈發冷冽。
女人身子微顫,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男人的情緒一向陰晴不定,讓人猜不到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可現在,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厲應寒死在她面前。
半晌後,路易斯清冷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打破了此時僵硬的氣氛。
「這些事情與你無關。」
簡安聽到這話,唇瓣緊咬,低頭不語。
很快,她便忍不住抬頭看向先生,急切的開口說道:「先生難道忍心看著溫晴母子二人痛苦嗎?」
「簡安,你逾越了。」
路易斯冷漠的話,讓剛剛梗著脖子阻攔的簡安再次回到現實裡。
她低垂著腦袋,雙眼看著腳尖,沒再說話。
男人看到她這副樣子,依舊沒移開視線,眼神冰冷的看著簡安,似是想看明白簡安到底為什麼會幫厲應寒說話。
簡安察覺到男人灼灼的目光,身子一僵,站在原地不敢動唐。
好一會兒後,路易斯狹長深諳的眸子一沉,薄唇再次輕啟——
「你去摘掉厲應寒的氧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