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應寒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看著裡面躺著的男人。
封子戚躺在純白的病床上,因為手術的緣故,臉色十分蒼白,還在沉睡。
厲應寒薄唇輕抿,目光意味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麼。
手幾次扶上門把手,猶豫後又鬆開,最終也沒有進去。
不知何時,溫晴來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厲應寒在門外站著,儼然一尊石雕。
溫晴走近,輕聲問道:「不進去看看嗎?」
只見男人眉宇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後搖了搖頭。
溫晴隻覺男人之間,彆扭起來,才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
「其實……你們之間的誤會都解開了,為什麼不能和平面對呢?」
她話中的意味很明顯,既然厲應寒和封子戚之間,消減了矛盾,也得知了過往真相併非表面……
畢竟是血肉至親的兄弟,相煎何太急?
厲應寒聽到這話,沉思片刻,和平?
他和封子戚之間,會存在這樣的字眼嗎。
男人薄唇輕啟,字音低沉:「這次的事,算我欠他的,他救小北一命,我就欠他一命。但是……我無法接受他的身份,更不會承認他。」
溫晴:……
她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驕傲如厲應寒,自然不會承認封子戚的存在。
可封子戚做了那麼多,不外乎是想……要厲應寒承認,他的身份。
也許……
彼此都需要時間來緩和與接受這個事實吧。
溫晴想,自己能說的,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他們的事,跟她並沒有關係。
「隨你,我只知道,他救了我的孩子。」
厲應寒眸色深邃,注視溫晴幾秒後,轉身離去。
女人看著男人遠去的身影,說不上此刻的情緒好壞,她進了病房,看著病床上還沒清醒的男人……
在她最絕望的時刻,封子戚站在她面前,同意手術的那瞬間,她真的……很感激他。
甚至覺得,他就是她的救星。
沒一會兒,封子戚悠悠轉醒。
許是麻醉的藥效還沒過,男人睜開眼後,緩了片刻才漸漸適應周遭的環境。
黑色的瞳孔正對上眼前女人略帶關心的目光。
「你怎麼樣?」
「關心我?」
封子戚笑著調侃一句,只不過聲音聽起來透著幾許虛弱。
溫晴睨了這廝一眼,「還有力氣開玩笑,看來是沒事了。」
封子戚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病房,除了溫晴,再無旁人在。
心裡不知為什麼,隱隱不適。
這次手術,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封母還不知道這件事,但多半是瞞不住的。
而眼下,除了溫晴,也沒人會來看他……
溫晴倒了杯溫水遞給從病床上坐起身的男人,水的溫度順著封子戚的手傳到掌心。
男人不自覺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看著溫晴,戲謔說道:「對我這麼好,我可能會愛上你哦。」
對於這樣的話,溫晴早已習以為常,可是這一刻,她不經意看到男人眼中那抹深邃,透著幾分認真……她的心,當即一顫。
一時間摸不清,這人到底是真心還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