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等待中,兩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溫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急救室的燈,直到燈滅,她的身子跟著一僵,微微顫動起來。
睡在她懷裡的小北,是第一次察覺到她異常的人。
小傢夥雙眼惺忪的看著媽咪,緊張的問道:「媽咪,怎麼了?」
「你爹地要出來了。」
溫晴定定的看著急救室的門口,等待裡面的醫生出來。
厲應寒是死是活,很快就有結果了。
而她,在面臨這種時刻,居然慌了。
她怕厲應寒因為保護她,就這樣死了。
小北聽到這話,立馬起身,小手不自覺抓著媽咪的衣襟。
「爹地會沒事的,對不對?」
溫晴抿了抿唇,沒有回答,心跳不自覺加快。
很快,主治醫生從急救室裡走出來,伸手摘下了面上的口罩。
「誰是病人家屬?」
醫生環視了一眼站在門外等候的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孩,不知道誰是裡面病人的親屬。
封子戚眼底的異樣一閃而過,抿唇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溫晴抱著懷裡的小傢夥一緊,立馬朝醫生走過去。
「我是病人的妻子,他怎麼樣了?」
醫生嚴肅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嚴謹的開口回答:「病人傷的很重,雖然現在救回來了,但是情況依然不樂觀,需要進一步觀察。」
溫晴放在身側的手一緊,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被她抱在懷裡的小傢夥拉了拉媽咪的衣角,示意媽咪放自己下來。
等小傢夥站在地面上的時候,他仰頭看向醫生,出口的聲音帶著幾絲哽咽。
「那我爹地會醒過來嗎?」
醫生看到小傢夥眼底的哀傷,不自覺有些心疼。
暮地,他微微搖頭,「病人陷入昏迷,具體醒過來的時間我們並不能確定。但是只要挺過這三天的危險期,他的命就算保住了。」
站在醫生面前的溫晴臉色一白,頓覺眼睛有些酸澀。
她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心口處更是悶悶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這一刻,她不否認自己還在意厲應寒。
尤其是這一次,他是為了救她才變成這樣,她心底對他的感覺已經開始慢慢加重。
她不希望厲應寒死。
醫生在說完這話後,看了一眼面前的家屬,轉身離開了急救室門口。
他是不忍看到病人的親屬這麼難過,但是身為一個醫生,他已經盡職盡責了。
等醫生走遠後,小傢夥才回神,一臉慌張的看著自家媽咪,哭著問——
「媽咪,爹地會死嗎?」
溫晴緊抿唇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兒子的問題。
她也希望厲應寒能活下來,但是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她更給不了小傢夥一個準確的答案。
小北等了幾分鐘,依舊沒聽到媽咪的回答,拽著媽咪衣角的手一緊,再次出口的聲音更加慌亂了。
「媽咪,你告訴我,爹地他會沒事的,對不對?」
溫晴低頭,心疼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傢夥,伸手摸著小傢夥的碎發沒有說話。
她不敢回答,她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就在這個時候,封子戚上前一步,給了小傢夥一個準確的答案。
「不會,他會活下來的。」
男人轉頭眸色複雜的看著手術室,俊眉微蹙。
厲應寒,你欠我的還沒還,誰允許你死了?
很快,躺在手術床上的厲應寒就被幾個護士推出了急救室,轉入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裡,厲應寒躺在手術床上,手腕上掛著好幾道透明的輸液管。
溫晴三人跟著護士一起來到了重症監護室,但是護士說只能讓一個人進去看病人。
最後,是溫晴換了無菌服進去的。
在她進去之前,小北還拉著媽咪的衣角哭著說:「媽咪,你一定要讓爹地活下去,小北不想沒有爹地。」
溫晴輕輕點了點頭,走進了重症監護室,坐在病床邊。
她目不轉睛的看了良久後,才輕聲說道:「厲應寒,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愧疚嗎?」
「我跟你之間早已沒有任何關係了,你為什麼要救我?」
說完這話,溫晴眼角的淚無聲滑落,滴在了男人手背上。
厲應寒在昏迷的最後一刻,都在請求她的原諒,說實話,她動搖了。
只是,過去留下的那些傷痕,真的能忘記嗎?
溫晴垂眸,聲音帶著哽咽:「你要活下來,你忍心讓小北做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嗎?」
「你跟他好不容易才相認,他一直都想找你。」
女人的眼眶漸紅,但是躺在病床上的厲應寒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溫晴緊咬唇瓣,半晌,她下定決心,字字清晰道:「你不是讓我原諒你嗎?你要是不醒過來,我原諒你又有什麼用?」
厲應寒,只要你醒過來,我會試著……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