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自從和江暉在一起,易涯的生活自理能力飛躍式下降。
他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洗衣做飯從來就不在他所具備的自理能力之內,但同居之前,他好歹是能夠獨立自主完成睡覺,起床,洗漱,穿衣的正常人。可現在,他已經無法靠自己完成這套流程了。
今天一覺醒來,身邊空空盪蕩,意識到這一點,易涯覺得自己像是心臟突然被挖空了一樣,委屈又難過,鼻子都有點發酸。
易涯又氣呼呼地埋在被子裡好一會,還是決定給江暉五分鐘的輓回時間,如果到時候再不來,就一天都不要理他了!
……還是半天吧。
易涯就這樣等了第一個五分鐘,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等到第七個五分鐘,失去自理能力的易小少爺徹底崩潰了。
怎麼會這樣呢?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易涯七想八想,無法克制地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那是他們在發/情期結束之後,彼此都“清醒”的初夜。
正值青壯年的Alpha開了葷,和潘多拉的魔盒掀了蓋子是同一級別的鬼故事。他們發情沒有什麼固定的週期,只要他們樂意,每天都可以是發/情期。這事情放在江暉身上,恐怖級別就上升到了地獄級,他不是個普通的Alpha,而是個憋了快十年的SS級Alpha,有著非常旺盛的生理需求。
作為他的Omega,易涯有足夠的自覺,他是必須要承擔這份責任的。
發情熱褪去後,易涯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反反覆復地給自己催眠,你是哥哥誒!而且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已經是個老油條了,千萬不能太害羞,不然會顯得很沒面子!
但當事情真正發生,還發生在了爺爺奶奶家裡的浴室裡時,易涯自立的老油條人設連零點一秒都沒有撐住,江暉哄著他張開腿的瞬間,易涯就劈裡啪啦地羞成煙花爆炸了。
江暉沒有食言,確實履行了“輕輕地”,“就做一次”的承諾。
但這“輕輕的一次”和以往“重重的七八次”沒有區別,甚至更加要命。
(刪減了一些(一千五百字)具體片段,看微博。)
冒著煙回憶完畢,易涯總算猜出了江暉今早不見蹤影的理由。
想都不用想,江暉一定是對他不滿意了。
他一個快要嫁人的Omega,洗衣做飯不會,勤儉持家不懂,除了長得漂亮,還腰細腿長屁股翹以外,就沒有一處是合格的。
發/情期那幾天,江暉身體力行地幫他解決了發/情熱,完事之後還做他的全職保姆,當小孩似的照顧。
經過持續四天的實戰學習,易涯默默地學會了不少取悅Alpha的小技巧,想著下一次全部用上,來報答江暉對他的辛勤付出。
可昨天的驗收現場,他的表現簡直就是令人絕望,不忍直視!連自己Alpha那麼一點點的小需求都無法滿足,多麼一個差勁的Omega呀!
易涯哭喪著臉,效率極低地穿戴整齊,洗漱完畢,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可他卻一點都不想吃東西。
他看了一眼手機,江暉給他發了幾條信息,原來是下樓跟爺爺奶奶一起做午飯了。
【一小時前】
[江暉]:
醒來了叫我
[表情包:親親老婆]
易涯看著幾個字盪漾地傻笑,之前那些無端的猜疑全都消失了,嘟起嘴脣朝對著屏幕上隔空親了一下,甜滋滋地點開了與蘭茉的對話欄。
【昨天晚上十點】
[蘭茉]:
寶貝,今天早點睡覺。我們明天約了要拍照片的,早上光線好,拍出來漂亮。
【昨晚十一點】
[蘭茉]:
[來電未接通]
怎麼不回媽媽消息呢?
【昨晚十二點】
[蘭茉]:
媽媽知道了,早上的行程取消掉了,你多睡一會。
明天記得吃藥,我也提醒暉暉了。
【今早十一點】
[蘭茉]:
小懶豬!
爺爺看你沒起來,一大早就開始欺負暉暉了,叫他去佛堂裡打坐了三個小時不許動,媽媽也沒有辦法。
【一小時前】
[蘭茉]:
新娘子,你還要不要拍照片了!
我們叫的工作人員都過來了,等會還化妝打扮的。我的小祖宗,快快下來吃飯吧!
易涯臉都燒紅了,同手同腳地下了樓。
他停在樓梯上往下望,看見客廳的木椅上坐了一圈不認識的年輕人,有男有女。
蘭茉和他們坐在一塊,對著一台黑色的筆記本電腦指指點點,有說有笑。
親媽和兒子有心靈感應,沒過多久就抬頭看見了他,“您可總算醒了啊,快過來!我們選選地方。”
易涯扶著欄桿走下去,腿腳有些發軟,他不自覺地巡視客廳,尋找江暉的身影。
他去哪兒了呀?不會還在佛堂打坐吧?
蘭茉看易涯心不在焉的,不用思考就猜到了孩子的小心思,“還在佛堂呢,打坐了打三個小時,現在正在被逼著抄佛經。”
易涯聽了,隨意構想了一下江暉打坐抄經的模樣,忍不住笑得發抖,轉身就要去現場觀看,卻被蘭茉抓住了,帶到一桌工作人員面前,一一介紹過去。
攝影師一位,攝影助理一位,Omega化妝師一位,Alpha化妝師一位,造型顧問一位,一共五個人,大包小包的裝備堆得滿桌都是,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涯涯,這是隔壁夏奶奶的孫子,楚航哥哥,你們小時候見過幾次,他還帶你去釣過魚,你記不記得?”
最後介紹到攝影師夏楚航,蘭茉話語裡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我們選的這家影樓,就是人家開的!聽說是你要拍照片,還親自挑了最好的人過來,快謝謝哥哥。”
蘭茉沒說完的是,這原價上萬塊錢的跟拍套餐,夏楚航卻不肯要她的一分錢,他說“這是送給涯涯的新婚禮物”。
易涯聽見這個名字,神情變得有些微妙。
夏楚航正帶著微笑看他,眼裡藏著一些說不清的情愫。
他長相周正,剃著平頭,能通過外形看出來是個鍛煉有素的Alpha,和當初灰頭土臉,冒冒失失追在他身後送花的土包子完全不同了。
易涯對他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大大方方地說,“楚航哥,好久不見。謝謝你。”
夏楚航和易涯一樣,家住海市市區,偶爾回明島探望爺爺奶奶,兩家做了快三十年的鄰居。
某個暑假,他在隔壁的花園裡遇到易涯,在第一秒就墜入了傳說中酸澀而美好的初戀。
“好久不見了。”夏楚航站起身,笑得坦然,“恭喜你,涯涯。”
“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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