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和久夜白來教室的時候,上半節課剛剛結束,大教室裡亂鬨哄的,充斥著男孩們放肆的大笑。
而在他們發現從教室後門進來的兩人之後,空氣忽然安靜了幾秒!
隨後幾個男孩翻過課桌直接跑了過來。
一男生勾著久夜白的脖子,「老久,你不是不來了嗎?這怎麼回事?而且,來就來吧,還帶什麼……女朋友呢?」
眼睛一個勁兒的往貓貓身上看。
另一個男生也說:「你動作真夠快的啊,原來熱搜上那張照片是真的,那我們是不是得叫……嫂子了?」
那個男生一說,其他人已經鬧哄哄的一個接一個喊了嫂子。
貓貓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些人,甚至是有些好奇和探究的,他們說了什麼都好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參與在了其中。
久夜白卻是怒氣上頭,照著最近的人狠狠踢了一腳,「宋辭你少跟這搗亂,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我姐。」
宋辭,也就是勾著他脖子的男生,他還不信,猶自大笑,「別逗了,我又不是沒見過你那姐,當初她朝我懷裡撲過來的時候,我以為大白天見鬼了,你跟你姐仇人似的,我可從來沒聽你叫過什麼姐,這位「姐姐」,也是你們的情趣吧?我懂,我懂……」
其他男生也跟著大笑。
久夜白似乎人氣挺高,他們很給他面子。
只是,久夜白現在恨不得上去撕了宋辭的嘴,他正要解釋,貓貓卻忽然說:「久夜白以前的姐姐的叫久心甜,現在叫久貓貓,久貓貓就是我。」
女孩的聲音成功讓所有人都安靜了。
宋辭的笑也卡住了,他看了看久夜白,見後者只是給他遞眼刀,立馬又看向久貓貓,他似乎悟了,「你……真是久心甜?」
貓貓糾正他,「久貓貓。」
宋辭錯亂的說,「不管什麼,反正你是老久的親姐姐?」
貓貓點了點頭。
宋辭像是被點穴了一樣,其他人也賠笑,這樣的話……剛剛都叫嫂子,就無比尷尬了。
正巧這時,上課的鈴聲響起,這些人光速躲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久夜白則是和貓貓直接坐在最後一排,清出兩個椅子,貓貓就坐在輪椅上。
貓貓根本沒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現在注視著正在講課的年輕老師。
真的很年輕,跟久夜白他們也差不多了,而且還是外教,金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長相和體格都跟東方的人不太一樣。
雖然有久心甜的記憶,但是親眼看到西方人,還是覺得新奇。
而且西方人的靈魂,也沒什麼特別的味道……
但他說的是德語,貓貓聽不懂。
宋辭觀察貓貓很久了,還跟久夜白擠眉弄眼的,後者沒有理他。
宋辭就直接對貓貓說:「那個,姐姐,我是宋辭,你還記得我嗎?」
這會,久夜白才又踢了他一腳,警告他別動歪心思,宋辭卻是一臉單純的笑了笑。
貓貓搖頭,「我見過你嗎?」
宋辭:「……姐姐貴人多忘事,沒想到一年沒見,姐姐變化這麼大,現在重新認識也不晚。」
這人嘴巴真夠甜的,一口一個姐姐,叫的順溜的很,完全不把久夜白的眼神警告當回事。
「你不聽課嗎?」貓貓問道。
宋辭笑道:「姐姐,我很聰明,我比那個助教強多了。」
貓貓點了點頭,「哦,但是,我要聽課,你別打擾我了,還有,也別叫我姐姐,我弟弟在我身邊坐著呢。」
說完,貓貓當真不理他了。
「你能聽懂麽?」貓貓問久夜白。
久夜白笑了笑,「這個專業的外教很多,進入這個學院的前提就是掌握至少五門外語,我當然能聽懂。」
「那你豈不是懂六種語言?」貓貓道。
久夜白點了點頭。
「那你很優秀。」貓貓中肯的說。
人類的學習沒有捷徑,像語言這種基礎技能,也要付出極大的辛苦。
如此說來,久夜白這小子應該不是表面上那麼不靠譜。
久夜白卻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誇獎愣了一下。
就因為這句話,久夜白聽了這輩子最認真的一節課……
反倒是貓貓,她的熱情隻持續了二十分鐘,之後的時間裡就安安靜靜的趴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了一樣。
而就在窗外不遠處,準確來說,幾乎就在門口。
環形的階梯教室,通過中間相連的安全通道,另一面就是大禮堂。
男人穿的稍微正式了一些,煙灰色的襯衫,質地上乘的西褲包裹著筆直的長腿,勾勒出窄瘦的勁腰。
散漫的靠著圍欄,自然垂下的修長手指間,勾著一隻沒有點燃的煙。
風拂起略長的髮絲,陽光下,肆無忌憚著一張過於冷淡的臉。
透過窗欞,目光淡淡的落在女孩臉上。
安全通道的門忽然被推開。
顧澤一總算找到人了,「瑾二,怎麼躲這兒了?草,抽煙?你這嗓子是真不想要了吧?」
「你來幹什麼?」沙啞的聲音無所謂的說,「發言的事情你去,我隻說過露面,沒說過要給人參觀。」
「他媽……你真是我二大爺。」顧澤一氣笑了,「撤吧,我都吹完了。」
木瑾順手把煙扔進了垃圾箱。
顧澤一卻忽然回頭,「你跟這半天了,看什麼呢?該不會有什麼漂亮學妹吧?」
木瑾勾住了顧澤一肩膀,使得他回了一半的頭又轉了回去,嗤笑一聲,「自動化有學妹?」
「那你是看學弟?」顧澤一嘴欠道。
「你是真找死。」
中午。
久夜白不顧宋辭明示暗示許多次要請客的事,帶著貓貓一腳油門駛出了學校。
看著後視鏡裡變小的宋辭,貓貓眼睛忽然閃了閃,「阿拉,貓貓想起來了!久心甜在微博上給宋辭寫過公開情書!」
「咳咳咳……」久夜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咳嗽了老半天,他嘴角抽搐的說:「這種事情,你還是忘了吧。」
而且,這話說不出的奇怪,就像……她和久心甜是完全割裂的兩個人一樣。
「久心甜真的做過很多討厭的事啊。」貓貓皺眉,忽然憂心忡忡的說,「那,阿瑾會不會覺得貓貓也是那種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