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那,平日裡溫潤的容顏彷彿沒有了光彩,側顏看起來顯得有些疲倦,下巴滿是鬍渣子。
有那麼一刻,樓書語眸光染上怨恨,以及心疼。
她抿唇深思了好一會,這才將手中的藥單子塞入了包包中,而後邁著步伐朝著椅子上的男人走去。
藺成發著呆,直到一雙黑色細跟鞋出現在眼底,連帶著一抹柔和的香水味溢入鼻息中。他眼神慢慢集中,而後抬眸,看著眼前戴著口罩和鴨舌帽,肩上披散著栗色長發,穿著一身簡白套裝的女孩子。
他眼眸微閃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的驚訝和波瀾,靜默了一秒後,緩聲開口:「是你。」
樓書語看著他身上穿著的病號服,問:「你怎麼了?」
「酗酒,胃穿孔。」
聞言,樓書語細眉微蹙。
......
從醫院離開的饒時琛,坐上了車子後,身軀慵懶的靠著椅背。
他修長好看的手擱在了腿上,容顏泛著揮之不散的清冷深沉。
駕駛座上,許池就覺得挺奇怪的。
從露台處找到饒總時,他就發現饒總身上似乎滿是低氣壓。
是因為公路上的那場事故?
還是說公司出了什麼狀況?
摸不清頭腦的許池到底還是斂去了想法,默默啟動車子。
車子駛離醫院,往公路方向開去。
兩邊栽種的香樟樹盈滿了淡淡的沁香,盛夏時節,午後溫度攀升,陽光炙烤著整個大地。
車後座,饒時琛深邃精緻的眉目間聚起一股冷酷無情。
他擱在腿上的掌心緩緩收緊,腦子閃過的是醫院露台處的那幾句對話。
藺成!
當這個名字從眼前一閃即過的時候,他雙眸眯起,堅毅的下頜線條繃緊。
車子駛到了公司門口前,這才停了下來。
許池視線透過後視鏡發現車後座的人容顏沉冷暗芒,且染著殺伐時,於是想了想,還是舔舔唇提醒道:「饒總,到公司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車後座的男人眼皮掀了一下,淡漠的掃了一眼車窗外,而後視線一收。
整個車廂都環繞著低氣壓。
許池是真的搞不懂,也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才好。
也就在他摸不著底的時候,忽然,車後座傳來了男人深沉裹夾著漠然的嗓音,「把上次送給藺家的厚禮複製一份,送去警局。」
許池眸光一驚,而後才回聲應道:「是,饒總。」
這下子,藺家完了!
......
醫院。
午後的光線投進了病房的地板上,床頭櫃前花瓶中插著的一束百合花散著濃鬱的香味。
樓嘉念手裡捏著單子,身子斜依在門框上,看著病房內忙忙碌碌的人影。
興許是要出院了,貝筱和貝麗都太高興了,以至於根本沒有察覺到門口出現的人。
貝筱蹲著身子正整理東西,而輪椅上,貝麗坐在那,視線片刻不移的落在貝筱身上。
就這麼看著貝筱忙碌,貝麗眸中滿是柔和。
好一會,大包小包的都收拾完畢,貝筱起身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緊跟著轉身過來,和貝麗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