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記得自己記事起便生活的皇宮裏,那時皇姐忙於學習很少有時間陪伴他,宮裏的花園他都轉了遍,對於那些美麗的風景早就失了興趣。
那日母皇帶封了一個皇商,又縫父君生辰,所以宮裏設了酒宴。
他第一次見到公孫芷寧就是在那場酒宴中。
那是的公孫芷寧大不了他多少,一雙烏黑的眼睛,她長的很好看,與他的皇姐門比起來分毫不差。
母皇為了收攏人心,便讓他和公孫芷寧定了親。
安陌很煩母皇將他當做維持政治的工具,所以他負氣的跑了。
出了酒宴,他就遇到了幾個討厭鬼,皇宮裏面並不只有他一位皇子,只是他得寵些罷了。
他記得他們在一個池塘邊吵了起來,幾個人扯著他頭髮將他推進了池塘裏面,那時正值深秋,水冷的要死。
他不會永遠,被推下去後還聽到岸上的人對他吐口水,詛咒他去死。
冰冷的水將他的身體凍結成冰塊,一點點的下沉,他恍恍惚惚的聽到撲通的跳水聲,然後有人將他拖上了岸。
他吐了幾口水,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才看到是那個酒宴上與他定親的女孩。
她沉著臉,起身便將站在岸邊的幾個皇子推入水中。
池塘裏面的人撲騰,尖叫著要告訴母皇。
誰要是欺負他,我一定不會放過的!
安陌記得這句話,一直記得,她明明很狼狽,頭髮和衣服都打濕,小臉也慘白,但是她說,她以後會保護自己。
安陌第一次聽到有人給他承諾。
後來母皇知道事情後大發雷霆,他聽宮裏的侍者說,她被打了板子,在家裏臥病。
蓄意謀殺皇子是要殺頭的,母皇說看在他的面子上留情了。
後來她好了,經常來皇宮,安陌覺得天天纏著他的公孫芷寧很煩,一點自由都不給他。
她說不想當官,她說討厭權貴,厭倦那些欺我詐而,想要一份寧靜的生活,想帶著心愛的人找一方凈土。
母皇對公孫家的商行早有想法,他譏笑公孫芷寧胸無大志。
更討厭她沉迷於聲色犬馬,他記得在自己十六歲那年她說過。
她這一輩子隻愛有人,此生非他不娶。
後來大皇姐和他說,公孫芷寧配不上他,她是商賈,出身賤籍,怎能配上他安陌。
大皇姐要他收攏公孫芷寧,幫她拿一個印章,他向公孫芷寧索要過很多次,可是她一直說沒有,安陌開始厭倦的去敷衍和應付。
這時皇姐將張緩帶給了他,一個溫文爾雅,談吐不凡的女人,她飽讀詩書,渴望科考後有個好前程。
她是皇姐栽培的人,張緩對他不會想公孫芷寧那樣纏的很緊,他發現好像對這樣的女人有些心動。
在皇姐設宴時,他一直不舒服,張緩抱著他,他去客房休息,沒過多久就看到眼睛赤紅的人闖了進來。
安陌看到是公孫芷寧覺得要很不舒服,她卻上前就開始撕他的衣服。
這樣的情緒放大,他頓時對公孫芷寧厭惡,於是拔了佩劍給了她一劍。
看著倒下去的人,安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竟然傷了她。
大皇姐進屋後拚命安慰自己,讓他去和母皇說,取消這婚事,他想自己最後悔的事情便是信了皇姐的話。
他失去了公孫芷寧。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公孫芷寧會愛他,而他卻傷了她。
她開始將那些溫柔給別人,那樣的關懷備至讓他覺得心裏難受。
安陌從來沒有發現,原來失去一個人,可以讓他那般疼。
如今的皇宮已經物是人非,皇姐暴斃,母皇死去,父
君昏迷,這冰冷的皇宮還有誰陪他?
除了無止境的後悔和遺憾,安陌竟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剩下了。
她離開了長安,一如當年所說的,她討厭官場的欺我詐而,隻想找一方凈土陪心愛之人白首。
而她心愛之人……
再也不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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