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早就打點好。

霍杳直接去到病房。

病床上躺著的人，眼睛緊閉，除了旁邊儀器上顯示的數據在平緩走動，幾乎看不見胸口的呼吸起伏。

霍杳走到床邊，冷睨了兩眼，才拉過旁邊的椅子，伸手，指尖落在宋老爺子的脈搏上。

旁邊的閔鬱，在她把完脈之後，略有些詫異的說道：「我以為你不會管。」

霍杳從包裡摸出了銀針，也沒抬起頭看他，「死了多無趣。」

看到自己不得善終的下場，不挺好？

霍杳手中的一根銀針已經入穴，隔了一會兒，她又輕飄飄飄的道了句：「更何況大夫救人也是天職嘛。」

閔鬱看了她一眼，這話從任何人嘴裡說出都正常，唯獨她這裡就應該叫做驚悚。

「人還有得救？」他問。

霍杳偏了偏頭，又下了一針，「見過老年癡獃嗎？」頓了頓，她又自顧補充了一句：「看得到，聽得到，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的那種。」

有些人活著不一定是好，相反，死了有可能還是解脫。

閔鬱倒是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也沒再出聲問，走去了旁邊，等她。

大約過了十分鐘，霍杳收起針，抬眼看了看旁邊儀器上的數據，有幾項低語正常標準的數值已經逐步回升。

霍杳收回視線，捏了捏手腕，走到閔鬱身邊，「走了。」

閔鬱見她的動作，應了聲好後，便主動握住了她右手手腕，指腹力道不輕不重的揉著，一邊帶著人走出病房。

搭乘電梯下樓，走出醫院時，冰涼的夜風吹來，將霍杳殘存的那點酒意全然吹散。

手腕處其實已經沒有酸軟，但指腹輕柔的按捏還在繼續，霍杳眼睫輕輕動了動，斜頭看了身側的閔鬱一眼。

散開的外套下是黑色高領毛衣，將他整個側臉的輪廓襯得精緻又立體，斜看過去完全找不到一點瑕疵。

這長得好看的人果然就有勾人心魂的本事。

霍杳在心裡評價道。

走到停車場，閔鬱拉開車門，等霍杳坐進了副駕駛後他才上車，剛發動引擎，口袋裡的手機倒是響起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很快便按下接聽鍵。

剛接通，電話那邊聶女士溫和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聽你小叔回來說，你今天帶著那小姑娘你們一起吃了飯。」

閔鬱淡淡的嗯了聲，「您特意打電話來就是問這個？」

「喝醉了沒？」聶素沉默了幾秒，便問。

閔鬱手撐在車門框上，指尖揉了揉眉心，「您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哦。」聶素聲音聽起來帶了些遺憾，「媽倒是覺得人也不能太正經。」

閔鬱：「……」

「沒什麼事就先掛了。」閔鬱咳了聲，也沒等那邊聶女士說話，單方面宣布結束聊天。

把手機扔到旁邊的盒子裡，這才轉動方向盤，驅車離開醫院。

回去的一路上，耳邊就一直響著聶女士的提醒。

*

另外一邊，宋琪匆匆回了季家。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間打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