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謝景煜雖然過的很是舒服愜意，可也總是提心弔膽的，生怕哪一天會有人來直接把他給拉起來在丟回地牢裡去，他是真的太擔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原本他一直在地牢的時候，日子過得是一點兒期望也沒有，雖然難熬，可到底也沒死人。

可他現在已經離開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了，如果再讓他回去，他肯定是特別不願意的，而且那種不願意的程度，真是比死還難受的。

如今謝景煜的精神已經變得很是敏感了，只要有人進來，他頓時就會縮成一團，生怕那人是來帶他回地牢的。

而這一日，謝景城來看謝景煜了。

謝正興這一日沒在府裡，謝景城也是正是因為謝正興不在，所以才來見他的。

如果謝正興在府裡，肯定會驚動謝正興，到時候也是很麻煩的。

謝景煜看到謝景城，一時間真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感覺，說恨意滔天吧，也真的有些犯不上。

畢竟這些事情嚴格說起來，也不能怪謝景城。

謝景城只是給自己討回公道，這也是人之常情。

若是一點兒恨意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總歸就是百味雜陳吧。

而且他也覺得謝景城來看他，多半是來看笑話的。

其實從前的時候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到了現在，竟然也是相對無言，無話可說，厭惡至極了。

謝景煜並沒有開口，只是裝作看不到謝景城罷了。

從前他是世子，雖然現在世子的名位也在，但也保不住多久了。

這鎮南王府，大約也會落到謝景灝手裡了吧。

畢竟看著謝景城這病歪歪的樣子，也無福消受，哪怕是謝景城能恢復身份，那又如何呢？大約在名義上，是不會正名的吧。

畢竟現在謝景城名義上也是嫡子，而這麼丟人的事情，若是公開了。

對鎮南王府是半點好處也沒有。

而且謝景城也不能承襲爵位，他這破敗身子，哪裡能承擔的起如此重任呢。

想到這些，不知不覺得謝景煜竟然有些幸災樂禍。

即便是把自己拉下來又如何，他以前擁有的一切沒有了，而謝景城現在經受的一切，同樣也是不能改變的。

到底還是讓謝景灝漁翁得利了吧。

謝景煜心中也在嘲笑著謝景城。

謝景城看到謝景煜，當真也是唬了一跳，謝景城變化是真的不小啊。

這才半個月的光景，人幾乎是瘦得脫了相了。

那一頓打，差點要了謝景煜的性命，謝景城知道的不過是這些，可後來謝景煜忍飢挨餓那一段，他是不知道的。

所以瘦的這麼厲害，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哪怕是這幾日調養的還算是不錯，可也不可能一下子養回來的。

看著整個人幾乎是瘦脫了相，和從前根本就是判若兩人了。

而且身上精氣神沒有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你還好吧。」謝景城問道，其實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從前沒有這些恩怨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謝景煜卻忍不住冷笑了一下：「你問這個問題不覺得很過分嗎？我好不好，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是來看笑話的吧。」謝景煜沒好氣的說道。

「沒有，並不是，我只是擔心你，過來看看你，過去的恩恩怨怨，總歸不該連累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恨之入骨的人是黎氏，不是你，畢竟你和我都是這件事的受害人，當初掉包你我的是黎氏，你也是嬰孩，而且我親耳聽到你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這件事的，所以說起來，我並不恨你，也不想看你的笑話。」謝景城很平靜的說道。

謝景城這話也是發自內心的，都是實話。

謝景煜到底也沒害過他什麼，只是知道這件事之後，想盡一切辦法的保住這個秘密，同時也是保住自己的地位罷了，這都是人之常情，也沒什麼奇怪的。

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每個人大約都是這麼想的吧。

若是可以的話，他還記得從前的兄弟之情，最起碼也是想要保住謝景煜的性命的。

「你說的這話，對我來說，沒有半點意義，你恨不恨我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王會如何對我，父王如今隻想著如何折磨我，來替你出氣吧。」謝景煜自嘲的說道。

「我對父王求過情了，可是父王什麼也沒說，父王不讓我和老三管這件事情，說他來全權處理，今日我是趁著父王不在府裡過來的，我想著，要不，你離開王府吧。」謝景城建議著說道。

這話讓謝景煜聽的有些懵了，什麼叫讓他離開王府啊。

這算是怎麼檔子事啊？

而且他能離開王府嗎？

他走的了嗎？他若是走了，會是個什麼後果啊？

這父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啊。

其實謝景煜此刻倒是沒擔心過黎氏的處境，說實話，他現在真的是顧不上黎氏了。

他倒是有些動心想要離開侯府這個是非之地的。

離開這裡遠遠的，再也不會來了，也倒是個辦法，生的要被逼迫做那麼殘忍的事情。

若是真的做了，先不說黎氏如何，他自己這一關，就過不了啊。

其實謝景煜也並不是一個有擔當的人，此刻也只是一心想要逃避罷了。

「你說要我離開？你能放我離開？」謝景煜問道。

「我大概是沒這個能力的，可是我知道三弟能做到，今日父王大約會出去一天，到晚間才回府，如今是個好機會，我去跟三弟好好說說，今日送你離開王府吧，你走的遠遠的，以後也別在回來了，也就能保住性命了。」謝景城說道。

謝景煜聽了這話，其實心裡也是有點兒感激謝景城的，起碼謝景城也真心為他考慮的。

「性命倒是不至於保不住，只是父王讓我做的事情，我當真做不來。」謝景煜苦笑著說道。

「父王要你做什麼？」謝景城有些好奇。

「要我把我母妃做成人彘，然後他就把我記在王妃名下，從此以後就是王妃的兒子，只是不能承襲王府罷了。」謝景煜也沒瞞著襲擊鞥從，直接說道。

「什麼，父王竟然要這樣做？」謝景城聽了臉色都變了，因為真的是很恐怖啊，那種恐怖的感覺是立刻就起來了，而且頓時就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

怎麼也沒想到父王竟然會做這麼殘忍的事情。

謝景城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子也就明白了謝正興的用意。

就是為了折磨黎氏，同時也是為了徹底摧毀謝景煜的內心，讓謝景煜下半輩子都活在噩夢當中。

這樣的做法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真是正如謝景灝所說，為了折磨黎氏，他是費盡心力，要給黎氏一個最大的打擊啊。

不過人彘，想想謝景城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是當年呂後為了折磨戚夫人想出來的刑罰，真是太殘忍了，可謂是殘忍至極啊。

看來父王對黎氏真的恨之入骨，只怕是恨得還要深切。

不然的話，也不會想著把黎氏做成人彘。

他雖然對黎氏也是深以為恨，可是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大約真的是沒恨到這個地步吧。

「那你還是離開王府吧。」謝景城想了想，很是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我是該離開王府的，你知道嗎？這幾日，父王為了讓我答應這件事，每天隻給我吃幾個窩頭和一壺白水，卻給母妃正常的飯食，為的就是逼我就範，而且前幾日我昏迷不醒，才被帶出地牢救治的，我估摸著，父王是想給我一段安逸舒適的日子，然後在用會地牢來威脅我，讓我答應他的條件，畢竟如今過著這舒服的日子，我也是死都不願意回那暗無天日的地方了。」謝景煜被折磨了這一陣子，也都是明白了許多了。

「你倒是想的通透。」謝景城說道。

「你知道嗎？我母妃讓我答應父王的條件。」謝景煜自顧自說道。

謝景城其實滿吃驚的，這黎氏的奉獻精神，還真不是一般啊。

這一個做母親的，當真為了孩子，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把自己變成人彘，這得是有多大的奉獻精神和勇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不管怎麼說，這黎氏都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我不願意。」謝景煜說道，說著勾了勾唇角：「我不願意不是因為心疼她，而是因為心疼我自己，我雖然弔兒郎當，做事也不成章法，是個沒出息的人，可是這不代表我可以做出這麼沒有人性的事情來，別說是對我自己親生母親了，就是一個陌生人，我也做不出來這麼殘忍的事情，更何況，我知道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我，我可以不認她，可以鄙視她，仇視她，但是我真的無法對她做這樣的事情。」謝景煜娓娓說道。

他真的也是沒人可以說了，所以就跟謝景城說這些話。

「我也知道，父王這樣做，就是為了毀掉我，他是給三弟鋪路，不希望我對三弟構成一絲絲的威脅，殺人誅心，他這是要摧毀我的內心，摧毀我整個人生，這比殺了我還殘忍吧。」謝景煜苦笑著說道。

「其實你也夠倒霉的，我知道這件事受到的最不公平的人就是你了，若不是我母妃當年做的那些事情，你也不會是今天的樣子，最起碼能有個健康的身體吧，你的身子是一點點被摧毀的，而今你雖然能正名，可也不過是私下裡罷了，瞧著父王的意思，大約不會公開你的身份的，而且這王府的爵位到底也是落到老三頭上了。」謝景煜喋喋不休的說道。

謝景煜說這些話，心裡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是故意刺激謝景城，想要挑撥二人的關係吧。

謝景城才是最不甘心的人吧。

謝景城沒說話，他知道謝景煜的意思，現在謝景煜這個立場說什麼都無所謂。

「你別擔心，你先安心在這兒呆著，我去找老三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今日就送你離開侯府吧。」謝景城說著也沒多待，轉身就離開了。

謝景煜什麼都沒說，眼睜睜看著謝景城離開了，他根本也沒資格說什麼啊。

他現在是個階下囚。

謝景城離開這裡，便直接去見謝景灝了。

謝景灝看到謝景城這樣子，就覺得他愁眉苦臉的，肯定是心裡有事。

「你怎麼了？」謝景灝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老三，如今你二哥已經出了地牢了，今日父王也沒在府裡，不如你想個法子，把他送走吧。」謝景城突然開口說道。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謝景灝滿臉驚訝的問道。

「我說，咱們想法子把他送走吧，讓他離開侯府吧。」謝景城又重複了一次。

「哥，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呢，父王不都說了，不讓咱們管黎氏母子的事情了嗎？你怎麼就非要去摻和呢，你若是摻和的話，你去添油加醋也就罷了，可你怎麼處處都幫著謝景煜呢，你也要記得啊，可是黎氏把你害成這樣子的啊。」謝景灝皺著眉說道。

「三弟，你聽我說，我是恨黎氏沒錯，可是你知道父王現在要做什麼嗎？我真的覺得父王是要瘋了。」謝景城即便現在想到謝景煜的話，還覺得脊背發涼呢。

「怎麼了？」謝景灝問道。

謝景城就把剛才見到謝景煜的，謝景煜說的那些話都說了一遍。

謝景灝聽的，臉色也變得不大好看了，畢竟聽到人彘這個事情，這多數人都是承受不住的，只怕是膽子小的，會直接昏過去吧。

「父王真的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吧，這事情也的確是太殘忍了些。」謝景灝都有些接受不了。

「所以說，趕緊把謝景煜送走吧，嚴格說起來，謝景煜也不該承受這些，他吃的苦頭也不少了，老三，我們到底是兄弟，而且他也沒害過我們啊，過去我們三兄弟在一起相處的也很融洽啊，送走了謝景煜，不管父王如何對待黎氏，我都保證不會插手的，哪怕是父王把黎氏做成了人彘，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謝景城連連說道。

謝景灝想了想，其實謝景灝真的挺猶豫的，他不想摻和。

因為謝正興對這件事太在意了，誰若是摻和進去，肯定落不了好，所以他真的不想管。

可謝景城卻偏要摻和進去。

既然謝景城都下水了，他也無法安心的在岸邊待著了。

擇日不如撞日，索性今日就把說件事給做了吧。

「好吧，既然哥你堅持，那我就幫你一次吧，送他離開盛京，這樣吧，準備些衣服，一身換洗就好，然後多準備些銀票和散碎銀子，我想法子把他弄出王府去，其實避過父王的護衛也不難，我們三人身量也差不多，待會兒讓他換上我的衣服，跟你離開，我身邊的人會帶他離開的。」謝景灝直接說道。

這樣的安排也是最周密的了，現在這麼著急，能做到這一步也著實不容易的。

「好，只要父王不在，應該好糊弄啊，而且他們也不會想到我們會偷天換日的。」

兄弟二人商量好了計策。

謝景灝就吩咐了自己的人，讓他們去準備馬車了。

等到謝景灝一離開王府做上馬車，便直接離開盛京，至於去哪裡，不重要，反正他也不想知道。

只是多給謝景煜一些銀錢就好了，起碼讓他近期內生活無憂，至於接下來的生活他如何過下去，就全靠他自己了。

謝景煜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真是去哪裡也比留在這王府好。

謝景灝也知道，於氏那邊大約是要和離歸寧了，在利益關係面前，黎氏到底是選擇了自己的利益，放棄了謝景煜，所以謝景煜這樣離開，也就不必顧忌於氏了。

其實謝景煜心裡也應該有數的，這些日子，於氏從來沒出現過，並且也沒有想任何的辦法來就他，就已經是要摒棄他了。

二人也不管這許多了，一起去見謝景煜了。

護衛見到兩位公子一道來了，也沒阻攔，反正只要人不出事就好。

這兩位公子，他們也開罪不起。

謝景煜沒想到謝景灝也會一道來。

其實他看到謝景灝的時候，心情更加的複雜。

過去的二十多年，在他不知道真相之前，他從來都是把謝景灝當做自己親弟弟的。

可是現在，一切真像是一場夢啊。

「三弟你也來了啊，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落到這個地步。」謝景煜苦笑著說道。

「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們現在換上衣服，你跟著大哥離開這裡，外頭我的人也安排好了，會送你離開，大哥讓大嫂給你準備了衣服和銀票，你趕緊走吧，現在這個形式，你若是留在這裡，父王是不會要你的性命，但是會叫你生不如死。」謝景灝直接說道。

「你也肯幫我？」謝景煜有些意外。

「恩，畢竟我們是兄弟，這些年，我們兄弟三人相處的也很融洽，如果沒有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我們也許會是一輩子的好兄弟，不過二哥，你以後一個人保重吧。」謝景灝拍著謝景煜的肩膀說道。

謝景煜的眼圈陡然紅了，他是真的沒想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謝景城和謝景灝會出手幫助他的。

他對以後的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原本以為他的生活從此以後肯定是暗無天日了，可是現在看起來，以後應該可以生活的平淡一些吧。

他經歷了生死，還有這些磨難，也不拘想要如何了。

只要能過點正常的日子就好了。

「於氏和孩子那邊。」謝景煜到底也是放不下。

「這幾日，父王再跟於氏談你們和離的事情，放心吧，父王即便在恨黎氏和你，也不會遷怒到孩子身上的，幾個孩子，我們會照顧的。」謝景城答道。

謝景煜苦笑了一下，：「原來如此，其實早該想到的，於氏這麼多天都沒出現過，我就該想到的。」

「老二，你別這樣，其實這對你們來說也是好事，你不在王府了，她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思，但是她的身份，也無法跟你浪跡天涯啊，老二，你走吧，外頭世界這麼大，你也到處去看看，我這輩子，大約是要老死在這四方小院裡了，我身體不好，走不出去，只能困死在這裡，這對我來說，何嘗不是遺憾呢，你能離開，其實也很好。」謝景城都有些羨慕謝景煜。

如果可以的話，他都很想離開王府到處去看看，可是他的身體條件不允許啊。

「大哥，三弟，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到了這個時候還拿著我當兄弟。」謝景煜滿臉動容。

「好了，別說廢話，趕緊換衣服。」謝景灝催促道。

二人連忙互換了衣服，謝景城帶著穿著謝景灝衣服的謝景煜離開了。

離開的倒是也挺順利的，護衛倒是沒人注意，畢竟誰也沒想到他們會偷天換日啊。

畢竟謝正興現在這麼不像正常，雖然可能會發瘋，誰敢招惹謝正興啊。

這兄弟二人趁著謝正興不在，來偷偷看看謝景煜，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把人給帶走吧。

說到底，主要是沒想到。

尤其是二人身量差不多，親兄弟到底容貌也有相似之處，謝景灝低著頭，誰會去特意看清楚呢，所以說，就給矇混過去了。

謝景城帶著謝景煜回去拿了金銀細軟，一個不大的包裹，這是出去逃難，不是去玩的，自然是東西越少越好了，主要是銀錢，衣服有一身換洗的就好了。

好在此刻謝景煜的身體也好了七八成了，要不然都經不起長途跋涉的苦楚。

謝景煜帶著一個小包袱，也不算惹眼。

直接離開了王府，二門上查的更不嚴，直接放了二人出去了。

在不遠處的一個小衚衕裡，謝景灝的人已經等在那裡了。

謝景城送著謝景煜上了馬車，謝景煜卻有些不捨得。

他的內心也是有些膽怯的，畢竟從出生開始到現在，他從來沒離開過盛京城。

這一走，真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

對以後的生活，也是一無所知。

「二弟，你保重。」謝景城嘆著氣說道。

「算起來，我才是大哥，你是二弟才對，保重。」謝景煜說完，便打開車門，進了車廂，然後關閉了馬車的門。

謝景城有些發怔，心裡也很堵得慌，但是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時間緊迫，還讓謝景煜趕緊離開吧，如果被父王逮住了，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看著馬車絕塵而去，謝景城也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傷心了。

不過謝景城也沒耽誤，直接回了王府。

他沒有再去找謝景灝。

此刻就是越晚被發現越好，最好能拖到晚上父王回府才被發現。

可是到底也不大可能的。

謝景城回了自己院子，苗氏其實也有些坐立不安的。

到底是覺得這件事暴露之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謝正興。

謝正興現在對於這件事真的是太在意了。

「夫君，送走了？」苗氏見到謝景城回來了，禁不住問道。

謝景城重重點頭：「是的，送走了，老三還在那裡代替他呢，也不知道父王若是發現了，會怎麼樣？哎·······」謝景城忍不住嘆氣。

苗氏也埋怨道：「還不是因為你，三弟早說不管這樣的閑事，你非得要要管，如今父王這性子，誰能摸得準他想要做什麼，只看他要求二弟做的事情，就知道父王這心裡只怕是不大正常了，此番你和三弟聯合一起把二弟給送走了，他還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苗氏也有些發愁，她也是真的心疼擔心謝景城和謝景灝兄弟二人啊。

「你也別太擔心了，其實這首當其衝的不是我和老三，應該是黎氏才對，說到底，父王最恨的應該是黎氏，折磨謝景煜也是為了折磨黎氏，知道黎氏最在意的人是自己兒子，如今這謝景煜既然跑了，父王這滿腔的怒火肯定是要對著黎氏發泄了。」謝景城分析道。

謝景城說的這話是沒錯的。

苗氏也表示贊同。

「你說，父王不會真的把黎氏給弄成人彘吧。」苗氏說著這話，都覺得心裡有些發寒，是那種寒氣刺骨的感覺。

真的是挺可怕的，苗氏都不敢去想。

今日一聽說的時候，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樣的事情真的是聽不得的。

「不好說，這個誰也說不準啊。」謝景城面色凝重。

「我可跟你說好啊，你也答應三弟了，這不管父王如何對待黎氏，你多不許在插手了，你說謝景煜沒做過謀害你和三弟的事情，說謝景煜在這件事上很無辜，你出手相助，這也就罷了，可是黎氏的事情，你堅決不許再管了，若不是她，母妃不會早早過世，你的身體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所以她不管落到什麼下場，都是活該。」苗氏狠狠的說道。

當然這也是提前就跟謝景城說好，也省的謝景城到時候再去管閑事。

真是氣死人了。

謝景城重重點頭：「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在插手了，如今都自身難保了，除了三弟，哪裡還顧得上去管旁人的閑事啊。」

苗氏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畢竟今日的麻煩，純屬是謝景城自己找來的。

「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你若是在胡來，我也不理你了，其實這事兒，若是咱們能做也就罷了，如今這三弟還在那裡代替謝景煜呢，肯定是要被拖下水了，這父王對三弟，過去反正是帶著偏見，不知道現在會如何，若是全都遷怒到三弟身上了，我看你後不後悔。」苗氏忍不住出言責備道。

若是光是他們被牽連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拉著謝景灝一起下水了。

其實苗氏都不太擔心謝景城的處境，畢竟如今謝正興對謝景城那是滿心都是愧疚啊，讓他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而且謝景城身體也不好，現在自然是一心都想要補償謝景城的。

謝景城哪怕是上房揭瓦了，只怕謝正興心裡惱怒死了，也不會太重重處罰謝景城的。

不管怎說，都會首先考慮謝景城的身體問題的吧。

可謝景灝不同啊，從前······苗氏想到以前謝正興如何對待謝景灝的，心裡也有些發毛。

「不會吧，我看的出來，父王對三弟也是內疚不已的，畢竟從前很多事情都錯怪了三弟啊。」謝景城忙說道。

「希望如此吧，反正你要是害了三弟，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苗氏一臉凝重的說道。

「放心吧，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讓三弟替我受過的。」謝景城也意識到這件事似乎可能大概也許對謝景灝來說，很是麻煩，可是謝景灝卻還是依然決然的選擇被他拉下水，還是義無反顧的。

他心中唏噓不已，好像這些年，一直都是謝景灝在為他付出，盡心竭力的護他周全，比起來，倒是謝景灝更像兄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