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這顧鴻的到來，可謂是真的解了國公府的燃眉之急啊。

齊國公當真是歡迎之至啊。

齊國公親自去迎了顧鴻進府。

到底葉之恆也好，還有顧寧馨也罷，都是年輕男女，雖然已經成親了，按照慣例，三日就要下葬。

這都已經是第二日了，明天就要出殯了。

如果今日顧鴻再不來，這顧寧馨的屍身如果在送不過來，那葉之恆就只能孤獨的下葬了。

如今這夫妻二人葬在一起，在黃泉路上也能做個伴，不管對哪家來說，都是很好的安慰。

這二人見面，都是一陣唏噓。

其實也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畢竟二人失去的都是自己的至親兒女。

「親家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總歸是我們國公府對不住馨兒，讓她白白送了性命。」

顧鴻聽了這話，忙說道：「你說這話就見外了，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的，現在既然兩個孩子都不在了，我也是想著這馨姐兒到底是你葉家婦了，而且兩個孩子若是一起上路，也不會覺得孤單，哪怕是在陰間繼續做夫妻，也是極好的。」

這話也是說到了齊國公的心裡去了。

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這樣總歸也能讓自己心裡安慰一些。

如此兩個當家人就決定了。

把顧寧馨和葉之恆的屍體放在了一起，打算合葬。

二人本就是夫妻，合葬在一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齊國公到底也沒想到，經過這件事，兩家竟然還能和平共處。

原本以為這侯府定然也恨死他們國公府了吧。

不過在恨也是於事無補的。

事情已經發生了。

在顧鴻看來，他們兩家才是受害者，而真正的始作俑者，罪魁禍首是誠親王府。

而他們雖然吃了虧，落到這地步，可也沒法跟誠親王去算帳，只能自己忍著罷了。

所以就格外的同病相憐。

此番這二人倒是特別有共同語言。

可能是找到共情的感覺了。

所以也就多說了一會兒。

二人說了一會子話，葉敏就來了。

葉敏的神色很是急切，一看就是有話要說。

齊國公多半也知道是什麼事情，只是擺了擺手：「你先別著急。」

顧鴻見狀，知道人家父女也是有事情要商量，自然就不方便留在這裡了，所以就告辭離開了，說明天一早出殯的時候再來。

其實齊國公聽了這話，到底也覺得有些奇怪的。

這顧鴻也真夠奇怪的，看他這個樣子，倒是真不像是死了女兒的。

竟然還能這麼冷靜，也真是世間少有啊。

只是齊國公到底也沒說什麼，只是看著顧鴻離開了。

顧鴻離開之後，葉敏才急切的說道：「父親，母親好像清醒過來了，你過去瞧瞧吧。」

「她怎麼了？」齊國公問道。

「母親的樣子十分不好，非得要去王府算帳，說是要殺了向側妃。」葉敏嘆著氣說道。

葉敏如今可是葉夫人王氏唯一的女兒了。

葉夫人王氏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兒子優秀，女兒懂事。

王氏從前也是人生贏家啊。

哪怕是齊國公有不少庶子庶女，可是哪一個也比不過她生的兒子女兒啊。

可現在，兒子沒了，這王氏如何能接受的了啊。

可真是傷心欲絕哭斷腸了。

「真是的·····」齊國公到底是有些煩躁。

這昨日一回來，也知道這事兒瞞不住老爺子的，這跟老爺子一說，葉老爺子就一下子厥過去了，差點沒救過來。

即便是後來救過來了，這人到底還沒徹底清醒呢。

反正是一時半刻下不了床了。

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齊國公也覺得自己身心俱疲啊，真不知道為什麼會鬧到這個地步呢。

如今王氏這情況，也真是雪上加霜啊。

齊國公和葉敏一起去見王氏了。

王氏如今正在房間裡鬧騰，不管怎麼說，就是拉不住，非得要去王府找向側妃算帳。

說是要殺了向貴妃。

王氏的想法就是，劉穎之所以到現在這個地步，全都是向側妃慣出來的，向側妃礙事罪魁禍首，她要拉著向側妃同歸於盡。

葉敏勸了好久，可怎麼都說不通，最後葉敏還挨了打。

葉敏這些都沒說。

她自然也是體諒自己母親的。

王氏並不是重男輕女的人，從小對兄妹二人都是一樣放在心裡疼愛的。

但是葉敏也知道，沒有幾個人能承受的住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

不然的話，也不可能一開始王氏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到現在才恢復過來的。

說到底，王氏到底也需要一個發泄口就是了。

否則，這件事在她心裡是過不去的。

齊國公到的時候，王氏正打發人備車，現在就要去王府。

「好了夫人。」齊國公上前，耐心的勸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別鬧了好不好？」齊國公嘆著氣說道。

其實齊國公也真的是很鬱悶的。

他心裡何嘗不難受啊。

「我鬧，你覺得我是在鬧嗎？恆哥兒死了，你知道嗎？他的死，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我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我寧可死的人是我，你明白嗎？」王氏歇斯底裡的吼道。

「人死不能復生，即便你這樣，又能如何呢？也挽回不了任何事情。」齊國公平靜的說道。

「對，你說的沒錯，人死不能復生，恆哥兒死了，對你來說，不過是死了幾個兒子其中的一個罷了，可是他卻是我唯一的兒子，他死了，你可以無動於衷，但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卻一定要為他報仇。」葉夫人狠狠的說道。

「報仇，你要如何為他報仇，仇人是誰，仇人是劉穎，可劉穎已經死了，你還要去找誰報仇？」齊國公質問道。

「誠親王府，整個誠親王府都是我的仇人，劉穎這個賤人自己死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拉著我的恆哥兒，我的恆哥兒就是被劉穎給毀了啊！」王氏心痛至極，禁不住捶打自己的胸口，彷彿這樣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母親，你別這樣子。」葉敏看不下去了，過去抱住了王氏。

「母親，哥哥過世了，我們都很傷心，可是母親這樣也於事無補啊。」葉敏哭著勸道。

「你起開，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處處攔著我，你哥哥在世的時候，最疼愛的就是你這個妹妹了，如今他死的這麼冤枉，你不去為他報仇也就罷了，還處處攔著我，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別擋著我。」王氏一個勁兒的掙脫葉敏。

「母親，我知道哥哥的死對你打擊很大，可是即便是哥哥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啊，而且哥哥沒了，你還有我啊，母親，我會好好孝敬照顧母親的。」葉敏一邊哭，一邊說道。

王氏卻冷笑：「有你哥哥，你自然是錦上添花的存在，可是如今你哥哥沒了，你又能抵什麼用，將來不過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罷了。」

王氏這話說的是有些難聽了，可也是事實。

的確是如此，葉之恆若是在，這國公府的爵位自然就是葉之恆的。

可葉之恆如今死了，葉敏是個女子，即便是嫡女又如何，也不過是嫁妝豐厚一些，嫁出去也就完了。

肯定不可能承襲爵位的。

這遠處不看，只看楊璨就知道了。

安南王府就是因為沒有男嗣，饒是南安王是為國獻身，可這爵位也不可能被女兒承襲。

楊璨不過是被冊封了明安郡主，待遇豐厚一些罷了。

這就是男子和女子的差別，到現在也是如此，是改變不了的。

「母親，在母親心裡，我竟然就是這樣沒用的人嗎？」葉敏也十分傷心的質問道。

「敏姐兒，你糊塗了嗎？你母親這是被打擊的才這樣，她糊塗了，你也跟著糊塗嗎？」齊國公勸道。

「夠了，你們都給我讓開，我要去王府，我要去殺了向家那個賤人。」王氏嘶吼著說道。

「夠了，別再鬧了，你若是再鬧，我只能把你關起來，現在都到了什麼節骨眼了，你鬧這些有的沒的，又能有什麼用處呢？」齊國公冷冷的呵斥道。

「來人啊，看好夫人，寸步不離的跟著夫人，不許讓夫人踏出這院子一步，若是夫人出去了，你們全都拿命來陪。」齊國公狠狠的說道。

足以證明，齊國公真的是氣憤到極點了，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王氏聽了這話，也只是連連冷笑罷了。

她就知道，齊國公是不會為了葉之恆跟王府翻臉的，因為齊國公不敢。

他不敢這樣做。

其實還是她說的那話。

葉之恆不過是齊國公幾個兒子裡的一個罷了。

他沒了葉之恆，還有其他的兒子，又不是斷子絕孫了。

自然沒必要為了葉之恆去做這樣的事情了。

可是葉之恆去世她唯一的兒子啊。

想想這些，真的是很悲涼的。

葉敏有些擔心的王氏，雖然剛才王氏說那話的時候，葉敏覺得對她是莫大的羞辱，可是被齊國公說了幾句，也明白過來了，母親也是一時傷心急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如今她們母女才是最親近的人了，她如何能怨恨母親，生母親的氣呢。

所以葉敏此刻只是十分擔心王氏就是了。

「母親，您聽父親的話吧，這件事，也就真的到底為止了。」葉敏勸慰著說道。

「你滾，別叫我看見你，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王氏毫不留情的罵道。

其實這話並不是針對葉敏的，這王氏主要想罵的人，是齊國公，葉敏不過是借題發揮的人罷了。

這到底也是有些指桑罵槐的嫌疑了。

葉敏和齊國公都是聰明人自然能聽的出來了。

可是二人也都不願意跟王氏一般見識了。

所以齊國公就拉著葉敏一道出來了。

葉敏的神色有些悲戚。

齊國公卻勸道：「敏姐兒，你別難受，你母親就是一時間接受不了你哥哥的死，所以才會如此的，慢慢的她就會好了，她現在不比昨天好多了，昨天整個人都失去理智了，本來我以為她一時半刻醒不過來的，卻沒想到竟然還能清醒過來，這已經很好了。」

葉敏點點頭：「父親，我都明白，我只是擔心母親罷了。」

「別擔心，給她一些時間吧，如今你哥哥不在了，你母親將來能靠的也就是你了，幸好你哥哥還留下了一些血脈，也給他留個後。」

葉敏自然知道齊國公說的是誰，可那丫頭到底也跟誠親王府有關係，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想聽到那丫頭的名字。

想到誠親王府，葉敏也是恨得牙癢癢的。

但也是不得已和齊國公一樣忍著罷了。

齊國公安慰了葉敏一會兒，葉敏的情緒也好多了。

父女二人正打算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就在這時候，管家卻是急匆匆的趕過來了。

看著管家緊趕慢趕的樣子，齊國公不由得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瞧你這著急忙慌的樣子，可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國公爺，大小姐，趙王來了。」

「什麼，趙王來了？」齊國公眉頭緊鎖。

這趙王怎麼會來的，趙王和國公府素來也沒什麼往來啊。

這國公府一向是終於陛下，並沒有站隊太子一派，或者是趙王一派，從來都是中立的。

而且趙王是向貴妃的獨子。

此刻到這裡來，是有什麼目的呢？

葉敏也驚了一跳，只是眼神凝重的看著齊國公。

葉敏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覺得趙王此番來，多半是為了葉之恆，顧寧馨，還有劉穎三個人的死。

「父親，我覺得趙王來者不善，其實向側妃也是個胡攪蠻纏的人，能驚動了趙王，肯定也是向側妃求了向貴妃吧。」葉敏說道。

「你說的對，你跟我一起去見趙王。」齊國公沉聲說道。

齊國公知道女兒的聰慧過人，和心思縝密。

不得不說，這王氏生的兩個孩子，都是十分出挑的。

這國公府三房人，這一輩裡，沒有能逼得過葉之恆的男子，也沒有能比的過葉敏的女子。

葉敏自然隨著齊國公一道去了。

趙王已經到了花廳。

趙王的年級比齊國公小不少。

正好葉老爺子比邕晟帝年長十幾歲，二人雖然亦師亦友，可到底是同輩人。

所以趙王照道理來說，和齊國公是一輩的人。

但是齊國公卻被趙王年長不少。

所以趙王見到齊國公的時候，十分客氣。

「齊國公。」趙王客氣的抱拳。

這按照輩分來算，劉穎卻是比葉之恆年長一輩，可到底最終也結親了，還弄成了現在這樣的悲劇。

「微臣給趙王殿下請安。」

「臣女見過趙王殿下。」

「國公爺不必多禮，葉小姐請起。」趙王態度很是謙和。

趙王看起來也風度翩翩，倒是不似太子那般，已經有些微微發福了。

其實太子的年級比趙王大不了多少。

可是兄弟二人站在一起，倒是看著趙王比太子小不少。

齊國公和葉敏自然都起身了。

「不知道殿下蒞臨國公府，有何事指教呢？」齊國公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也不想繞彎子，也想直接聽聽趙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國公爺也真是急脾氣啊，其實本王今日來，的確是有件事想跟齊國公商量一下。」趙王笑著說道。

齊國公趕緊說道：「殿下說笑了，商量不敢，殿下有事可以直說，若是微臣能做到的，自然義不容辭。」

齊國公這話說的也是滴水不漏。

能做到的義不容辭，相反，若是做不到的，自然是就對不起了，請回吧。

齊國公言下之意，應該就是這樣的。

趙王人也不傻，自然也聽出來了。

他心中忍不住嘀咕，就今日來要辦的事，的確也太難辦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母妃逼著他來，他根本不會來的。

因為這話，他都說不出口。

趙王想想就頭大啊。

也不知道他那位姨母到底抽的什麼風，竟然異想天開的讓想讓劉穎和葉之恆合葬。

這不是荒天下之大謬嗎？

他真是覺得，這件事是天下最離譜的事情了。

其實在得知劉穎和葉之恆鬧到這個地步，他也覺得很驚訝。

這劉穎也真是夠狠的了。

直接把人給殺了，連顧寧馨，葉之恆，都沒放過，當然，最後也沒放過自己。

而這件事也傳遍了整個盛京城了。

誠親王府和向家也都丟死人了。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向側妃進宮對向貴妃哭訴，一定要讓劉穎和葉之恆合葬，說這是劉穎生前最大的心願了。

說劉穎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去了，而且也生活的很苦。

她唯一的心願和執念就是葉之恆，向側妃苦苦哀求向貴妃，一定要達成劉穎的心願，讓她們二人合葬，下輩子說不準就能成了夫妻了。

這劉穎死了，向貴妃也傷心，因為向貴妃沒有女兒，把劉穎視如己出啊。

可向側妃提出的這個要求，當真是太高難度了。

這齊國公府到底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的主啊。

而且這事兒弄得，劉穎幾乎是把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她把人家兒子給殺了，尤其是生前的時候，連休書都寫了。

這齊國公府只怕是對劉穎唯恐避之不及了。

就這，還想死了和人家葉之恆合葬。

這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吧。

這國公府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真是太難辦了。

可向貴妃一則傷心，二則也實在是看不了自己疼愛的妹妹這樣哀求自己，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這事兒可不是能等的，畢竟這很快就要下葬了啊。

向側妃倒是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可向貴妃真是覺得要了命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邕晟帝因為向側妃母女的事情，對她連番申斥，甚至還讓皇后來警告她，若是她親自到國公府去說項，只怕是不太合適的。

可她都已經答應向側妃了，這事兒不辦也是不可能的。

關鍵時刻，自然就想到趙王了。

趙王在宮外，這說起來，去國公府還方便的很呢。

所以向貴妃就把這個無比艱巨的人物交給了趙王。

當時趙王聽了之後，整個人都呆掉了，因為他覺得母妃真的是在說笑的。

可是向貴妃卻是一本正經的要求他一定要去。

並且還要盡最大的努力把這件事給辦成了。

趙王真的很抓狂，低頭隻想撞樹。

就這樣的事情，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難去辦成啊。

當然，為了這件事趙王和向貴妃也爭執了很久，他實在是不想來為難自己，甚至是自討沒趣兒。

難道真的要讓他以權壓人不成？

可就是以權壓人，他也做不出來啊。

因為這事兒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這向側妃提出這樣的要求，本身就是沒少找事兒的。

但是趙王到底沒擰過向貴妃，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趙王此刻面對齊國公，說實話啊，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啊。

饒是他位高權重，可以以權壓人，都開不了口。

到底是葉敏心思縝密，看著趙王這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竟然也猜到了七八分。

她擰著眉，這件事國公府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殿下這般欲言又止，肯定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吧。」葉敏想了想，到底先開口解了圍。

趙王笑了笑：「葉小姐果然冰雪聰明，本王是有些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葉敏的容貌十分出挑，很有幾分葉蓁的樣子，葉蓁能讓邕晟帝這般神魂顛倒，自然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而且葉敏的氣質清冷，看著就帶著幾分傲氣。

如今更是正值妙齡，自然讓人忍不住側目。

「殿下，其實臣女大約猜到了殿下此番來的目的，殿下都覺得這個要求難以啟齒，那又何苦說出來呢？說出來不過也是讓大家彼此都尷尬罷了。」

如果是一個無鹽醜婦說出這樣的話，大約趙王登時就會惱羞成怒，可是從葉敏這般氣質如蓮，蕙質蘭心的女子口中說出來，趙王竟然也沒了脾氣。

因為葉敏說的也是實情。

「葉小姐知道本王要說什麼？」趙王問道。

「是，既然能讓殿下這般難以開口，想必定然跟劉穎還有我兄長有關係吧，劉穎，顧寧馨，還有我兄長三人一同殞命，想來側妃娘娘是想讓劉穎跟我兄長合葬吧，畢竟他們三個的死，全都是因為劉穎對我兄長的執念導致的，側妃娘娘對劉穎疼愛有加，提出這樣荒謬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劉穎微微蹙眉，淡淡的說道。

齊國公一開始都沒想到這一茬啊，這聽到劉穎的話，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向側妃竟然連這樣的要求都敢說出來，這也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吧。

「趙王殿下果真是為了這事兒來的嗎？」齊國公開門見山的問道。

趙王艱難的點了點頭，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落到這麼尷尬的地步，而今天是真的尷尬啊。

尷尬的都不知道讓他說什麼才好了。

這氣氛，他都想要落荒而逃了。

「殿下，請恕老臣直言，這件事，老臣絕不答應。」齊國公直接想也沒想的直接就拒絕了。

雖然十分不給面子，可是齊國公覺得自己要是在不表明態度，那旁人看著齊國公府大約就成了軟蛋了。

這樣的要求，真的是讓齊國公快氣死了。

「國公爺，其實本王也是被逼無奈，也是身不由己的，其實本王知道這件事的確太不合理。」趙王真是覺得顏面盡失了。

「殿下既然也是這樣的想法，那這件事就不必再提了。」齊國公直接拒絕道，當真是一點兒餘地也沒有了。

其實也難怪，任誰聽到這樣的話，都會憤怒的。

這葉之恆可是死在劉穎手裡的。

雖然劉穎也死了，齊國公這才被逼無奈，不追究這件事了。

他這輩子都不想在和誠親王府有任何的瓜葛了，向側妃竟然還異想天開的提出這樣的要求，純屬瘋了吧。

「父親，您去忙吧，女兒來跟殿下說吧。」葉敏看著齊國公的態度十分強硬，而且也十分不好，所以就出言打圓場。

其實葉敏能理解，畢竟父親母親對兄長都是寄予厚望的。

而兄長也的確是夠優秀。

提到這盛京城的少年郎，顧家郎君，葉家郎君，二人齊名。

可如今兄長卻為了兒女私情，死在了劉穎手裡，這是個讓人不得不接受的結果。

人已經死了，讓你沒法不去接受。

「好。」齊國公也知道，這趙王到底身份貴重，不是他能隨意得罪的人。

還是葉敏能沉靜下來，讓葉敏來招待也好。

這也是為何他會帶著葉敏一同來見趙王，雖然是有些不合規矩，可如今這國公府整個的都亂了，還管得了這麼多的規矩了。

齊國公說完，也沒在管趙王，直接就離開了。

葉敏親自給趙王換了杯茶：「殿下，這茶水涼了，天氣太冷了，喝杯熱茶吧。」葉敏親手奉茶過去。

趙王喝了口茶，放在了一遍，其實這齊國公也真是太不給面子，他到底也一品親王殿下。

「王爺不要見怪，我父親只是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母親自從得知兄長的死訊，整個人都瘋魔了，還沒有清醒，而祖父昨日就倒下了，差點沒救過來，如今還沒脫離危險，也難怪父親會惱怒，如今國公府真的亂成一團了。」葉敏嘆著氣說道，神色十分哀戚。

身為一個女子，葉敏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在趙王面前，她自然該示弱的。

而且國公府本就是苦主受害者。

齊國公的表現已經足夠強勢了，到了她，就該示弱了。

果然趙王聽的嘆氣：「也是，國公府此番的確是苦主受害者，其實本王聽這件事的時候，也覺得十分不妥，可是本王也實在沒法違拗母妃啊，所以不得不來這一趟，但是看著情況，本王也無能為力，回頭本王去回了母妃的話就是。」

趙王看這個情形，也就直接放棄了，因為真的沒法不放棄啊。

這牛不喝水不能強恩頭啊。

而且看著葉敏如此一個惹人憐愛的弱女子這樣對他訴苦，他也沒法強硬起來啊。

其實葉敏並不是那種柔弱白蓮花氣質的女子。

可越是看著要強的女子，示弱的時候，才更加的惹人憐愛。

「多謝王爺體恤，王爺能如此想，那臣女真是感激不盡了，今日到底是父親冒犯了王爺，臣女替父親給王爺賠罪。」說著葉敏就要下跪賠罪。

趙王見狀，趕緊一把扶住了葉敏。

如此一來，就拉近了二人的距離，頓時一股淡淡的幽香迎面而來。

登時讓趙王心曠神怡。

「葉小姐不必如此，此事也是本王來的不巧，說的不妥了，怪不得齊國公惱怒。」趙王趕緊說道。

葉敏卻不著痕跡的推開了趙王，然後往後退了一步，福了福身子：「王爺是宰相肚裡能撐船，氣量大，臣女敬服王爺。」葉敏一臉崇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