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謝景灝看著面前的謝景城，他覺得很陌生。

這是他從小到大關係最親密的大哥啊，為何有一天，竟然變成了這樣。

如今的謝景城滿身都是負面情緒，怨天尤人，對生活沒有一點的信心和希望，這和過去的他，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他不該把這世子之位給謝景城嗎？

他真的有些迷茫了。

「大哥，你冷靜一點，你不該這樣想的。」

「那我該怎麼想，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麼想，這王府上下，每一個下人看到我，都是同情的面孔，連苗氏也是如此，整日裡只會提醒我的身子不好，讓我不要操勞太過了，讓我養好身子就可以，所有人都在告訴我，我是一個廢物，那我要這世子之位又有何用呢？」謝景城激烈的反駁道。

「可是大哥，你身體的狀況並不是今日你才知曉，為何過去你能坦然接受，而現在就不能了呢，過去那個溫文儒雅的你到哪裡去了呢？為何你會變成這樣？」謝景灝真的是不能理解。

他跟謝景城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是深思熟慮的，就怕萬一說了什麼不合適的話會傷著謝景城，可說到底，也是因為在乎謝景城才會如此的。

他若不是被逼無奈，也不會說出這話來。

「是啊，連你也覺得我不久於人世了是嗎？」謝景城冷笑著問道。

謝景灝覺得謝景城總是會曲解他的意思。

就是總會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

也就是說現在的謝景城心裡出現了問題，感受不到別人的善意了。

其實不管是他也好，苗氏也好，不都是一心為了謝景城好嗎？

可謝景城完全扭曲了他們的好意。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大哥你可以長命百歲，可是我不想騙你，大哥，你振作一點，在你有限的生命裡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不好嗎？你若是不願意留在王府裡，覺得王府裡的人，對你指指點點，你可以帶著大嫂到外頭走走，你身子怕冷，可以去南邊，那裡四季如春，你可以去南邊調養身體，王府在那邊也有些生意，你到那邊也有人看顧，別留在王府裡了。」謝景灝提議道。

其實就謝景城現在這個情況，也真是不適合留在王府裡了，王府人多嘴雜，下人議論紛紛，肯定是有人說了讓謝景城鬧心的話了，所以謝景城才會這樣子的。

不然的話，謝景城的性子也不會扭曲成這般模樣。

與其如此，到不如直接讓謝景城夫婦帶著孩子離開盛京城，遠離這是非之地，這到南邊去，一來是可以調養身體，二來也能生活的舒心一些，否則依著現在這個情況，只怕也用不了幾年，謝景城就一命嗚呼了。

他真的不願意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連你也嫌棄了我了吧，這是要遠遠的打發我走嗎？」謝景城非但不領情，還覺得謝景灝是故意打壓他，想要趕走他。

謝景灝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因為謝景城就好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見誰都咬一口，都把對方想象成敵人了，這樣下去，事情只怕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大哥，你的情況真的不適合呆在王府，留在盛京了。」謝景灝不能放任事態嚴重下去了。

「四德。」謝景灝對外喚道。

四德連忙走了進來：「公子。」

「你看好世子爺，本公子有事去見父王。」謝景灝吩咐道。

「謝景灝，你這是要做什麼，你是要軟禁我嗎？我可是世子，我是你親大哥，你要幹什麼，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麼？」謝景城一度失控的嘶吼著要過來拉扯謝景灝。

謝景灝趕緊走了，四德可不敢讓謝景城摔了，就看謝景城現在這樣子，都站穩了，四德連忙上去扶住了謝景灝：「世子爺，您小心些。」

謝景城抓不住謝景灝，自然就拿四德出氣了，自然就捶打四德，幸好此刻謝景城的力氣也不大，四德也是個壯漢子，所以打在他身上就跟撓癢癢差不多，倒是把謝景城給疼得不輕。

謝景城知道，他這樣的文弱之人，肯定是不能把四德如何了，在鬧下去也是白費力氣，所以就不鬧騰了。

謝景灝絲毫都沒耽擱，直接去見了謝正興。

謝景灝心裡對謝正興是埋怨的，開門見山的說了謝景城的情況，然後開始責怪謝正興：「父王，我這不經常在府裡，可父王呢，整日守著母妃的靈位吃齋念佛，父王是覺得這是贖罪，可是父王卻絲毫不關心大哥這個受害者，若不是因為父王的糊塗，大哥會吃這麼多苦頭，會弄到這一身的病痛嗎？如今大哥性情大變，變成這般偏執固執不聽勸的人，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想要一個健康的身體，而自己卻不久於人世的緣故，但凡父王平日裡多關心一下大哥，他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真不知道如此你可有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母妃了嗎？」謝景灝質問道。

謝正興也沒想到謝景城會變成這樣子，其實他也察覺到了，這些日子謝景城的情緒是有些不穩定，畢竟他整日裡對下人動輒打罵的，他到底也聽管家說了，可他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即便是後來謝景城對苗氏動手了，謝正興也沒太當回事兒。

可現在聽謝景灝這樣說，才知道事情是真的嚴重了。

「灝哥兒，本王這也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事到如今，該怎麼辦才好呢？」謝正興有些急切的問道。

畢竟對於謝正興來說，也是很關心這個兒子的。

「我想著，大哥如今是不能留在盛京城了，若是在留下去，只怕也不用幾年後了，他這一年半載的就能把自己給逼死了，讓大嫂帶著她到南邊去小住個一年半載，一則那邊氣候溫暖，一年到頭四季如春，大哥的病最怕冷，那邊的氣候是比這邊要適合他將養身子。」謝景灝建議道。

謝正興聽的點頭，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其實頭幾年，謝正興就有這個想法，只是黎氏反對。

現如今才看的出來，黎氏根本就不想讓謝景城的病好起來，當然，也想著把謝景城留在身邊更加好控制一些，可當時黎氏是謝景城的生母，借口居多，一直阻攔，謝正興也不好說什麼。

當然，謝正興也是有顧慮的，擔心謝景城離家太遠，萬一有什麼不周全的地方，他也不好對黎氏交代。

可現在，是完全沒顧慮了，而且也是沒得選擇了，這如果再讓謝景城留在這裡，謝景城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那邊有王府的生意，自然也能照看誠哥兒，也就能放心了，其實早幾年，本王就有這個意思，只是那時······」謝正興沒說下去。

因為如今在王府，也是很忌諱黎氏這個話題的。

「恩，那就這樣說定了，我會派人把大嫂給接回來的，事不宜遲，早日安排他們一家離開吧，在留在王府，我覺得大哥就會徹底的扭曲了。」謝景灝覺得是一刻也不能等了。

就看謝景城這個狀態，留在盛京城，留在王府，就是對他的折磨了。

若是他早些回來，早些發現，早就把謝景城給送走了。

也不至於等到今天了。

這件事二人議定之後，謝景灝就差人去接苗氏了。

而謝景城那邊似乎很激動，雖然沒有在動手打四德，但是卻一直都在歇斯底裡的大吼大叫。

這對於謝景城這樣的病人來書，也是很費體力的。

四德看著自己根本就不能把謝景城如何啊，也十分擔心謝景城，所以就趕緊讓人來找謝景灝回去看看，他真的擔心，在這樣下去，謝景城會直接把自己給活活氣死。

謝景灝此次過去直接沒進門，在門口就聽到了謝景灝那歇斯底裡的吼聲，不得不說，他怯懦了，這面對任何強敵，謝景灝都沒有退縮過，可是此番面對自己的親哥哥，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因為他本來就是愧對謝景城的。

若不是因為他，謝景城的身體也不會這麼壞吧。

即便是不能享常人的壽數，但是活到四十幾歲還是可以的。

可現在·······

「去找府醫來，不行先給他一針，讓他睡過去，如今這情緒這般激動，只怕是更不好。」謝景灝吩咐道。

四德趕忙去了。

府醫來的倒是挺快的，這一針下去，謝景城立刻就睡過去了。

等謝景城睡過去之後，謝景灝才敢進去的。

「怎麼樣，他怎麼樣了？」謝景灝問道。

「世子爺的身子很虛弱，這氣血上湧，脈象很亂，若是在這樣受刺激下去，只怕是不太好啊。」府醫面色凝重的說道。

「可大哥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醒過來只怕還是會吵鬧的。」謝景灝嘆著氣說道。

「是啊，世子爺的情緒太極端了，可世子爺這樣下去，傷的可是自己的身子啊。」府醫說的比較委婉，其實都不是傷身子的問題，是在這樣折騰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先給他用些藥性溫和的安神葯，能讓他昏睡幾日嗎？」謝景灝皺著眉問道。

其實這安神藥物用多了也不好，尤其是謝景城這樣的身體，謝景灝若不是心中有疑問，也不會試探的問府醫了。

果然，府醫聽了這話禁不住皺眉：「三公子，不是在下不給世子爺用安神葯，可是這世子爺的身體你也知道，本就體虛陽氣弱，這根本不同於常人啊，若是安神藥用多了，在下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啊。」府醫自然是要把話給說清楚的，這說句不好聽的，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如何擔得起這個責任啊。

「好的，你先少量的給他用一些。」

「三公子，世子爺的情況你不了解，這些年，安神葯他沒少服用，這量少了，根本不起作用了。」

「那怎麼辦啊？難道就任由他這樣醒過來繼續發瘋，直到把自己氣死為止。」謝景灝也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謝景城死嗎？

「這容在下想想法子，總歸世子爺也鬧騰的累了，而且這一針下去，怎麼要睡上幾個時辰的。」府醫擦著汗說道。

他也怕惹怒了這位活閻王啊。

謝景灝擺了擺手，示意府醫下去想法子。

他此刻整個人也煩躁的不行了。

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因為心中太在意謝景城，所以才會失了分寸的。

希望苗氏回來，他的情緒能好一點吧。

其實謝景灝也沒想到在謝景城心裡苗氏的分量會這麼重。

他既然這麼依賴苗氏，何苦要這樣對待人家呢，真是自找的。

話說顧千凝這邊也很擔心謝景灝這邊的情況。

也讓人來問了好幾次。

謝景灝自然也就親自上門去見了顧千凝一面。

上回因為夜不歸宿的事情把楊璨氣的不行，所以此番他是斷然不敢在做任何逾矩的事情了。

二人碰面之後，也說了一下具體情況。

謝景灝不敢久留，生怕謝景城那邊再有什麼情況，只是說了一會兒話，就匆匆的回了王府。

如此也顧不上別的了。

這到了翌日一早，邕晟帝早朝的時候，皇長孫卻在殿外求見。

這崇政殿是早朝議事的地方，劉軒自從回了盛京也一直都沒上朝過。

而今卻在早朝的時候在外頭求見，這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啊。

邕晟帝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也不能拒之門外啊。

就讓人宣了劉軒進來。

而劉軒也依照昨日和謝景灝說的話，直接請旨，要在東宮閉門守孝一年，不入朝堂，不議政事，並且請求邕晟帝暫緩冊立他為皇太孫之事，以告慰先太子在天之靈。

這話真的是讓邕晟帝大吃一驚啊，邕晟帝甚至驚訝的都合不攏嘴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劉軒這大刺刺的跑到朝堂上來就是為了說這話的。

不得不說，劉軒這一舉，真的是做到了忠孝兩全的好口碑啊。

雖然不用冊立他為皇太孫了，但是在一眾朝臣面前，也等於是默認了他之前想要冊立皇太孫的事情，坐實了這劉軒的儲君身份了。

劉軒也真是好算計啊。

可話都說到此處了，他還能如何，即便是一國之君，他若是不承認劉軒的話，這劉軒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邕晟帝只是不想冊立劉軒為皇太孫，可也不想治罪於劉軒。

這太子屍骨未寒，只要劉軒不作出造反的事情來，他都不會對劉軒做什麼的。

所以邕晟帝隻得順勢答應了下來，讓劉軒在東宮閉門守孝了。

劉軒達成了目的，自然也就離開了。

不過邕晟帝對於這件事，卻是有些惱火。

他不方便遷怒到劉軒身上，甚至又想去找趙皇后大吵一架。

但是轉念一想，去了也只是吵一架讓自己更生氣罷了。

趙皇后也不是像從前那般會忍耐自己了。

只能吵得更生氣。

不過這心裡對趙皇后的心結可是更大了。

這廢後的心思都有了，只是一時間無法做到罷了。

他可以冷落趙皇后，甚至可以讓被的妃嬪代理這攝理六宮之權。

可是若是上升到廢後，可就是關係到國本的大事了。

自然是不能輕易提出來的。

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劉軒雖然知道自己的做法會使得邕晟帝遷怒到趙皇后身上，可劉軒也看出來了，帝後的關係已經是不可調和的了。

所以他才堅持這樣做了，他如今必須要穩固住自己的地位，否則，他若是倒了，趙皇后即便能保住皇后之位，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們二人才是真正的相輔相成的關係。

因為心裡對趙皇后和劉軒十分芥蒂，所以邕晟帝則又去了寧妃宮裡。

邕晟帝覺得趙皇后很見不得寧妃得寵，所以邕晟帝就格外的抬舉寧妃。

這個心思也是沒誰了。

寧妃對邕晟帝的到來，心中也略微的有一些小得意。

二人相處的倒也融洽。

這沒過幾日，寧妃到底是按耐不住了。

她如今攝理六宮，自然是后宮最有權力的後妃，直接就讓人去向家宣旨，指名道姓要見向家三小姐向晚。

這若是在從前只怕向家也不會搭理寧妃的。

可寧妃現在卻是后宮最炙手可熱的妃嬪啊，向貴妃和趙王又這麼個情況，向家自然是不敢得罪寧妃的。

隻得交代了向晚很多事情，然後就讓向晚上了宮裡派來的馬車了。

向家的人都提心弔膽的，這把向晚藏了這麼久了，就等著選秀的時候一名竟然，讓向晚入宮伴駕的。

這現在寧妃卻指名道姓的要見向晚，可不是寧妃知道了什麼了？

其實向家也可以推脫向晚身子不適，不適宜入宮的，但是來傳旨的內監說的十分堅決，說寧妃娘娘一定要見到三小姐，否則就指派太醫來給三小姐看病，看看三小姐到底有多體弱多病。

這樣向家也不敢在攔著了。

畢竟向晚身子康健，這體弱多病都是借口，連向晚也瞞著，向晚從小也認為自己身子虛弱，不能經常出門，而且時不時的也要喝湯藥，其實都是些滋補的葯罷了。

向晚的身體是沒問題的，只是向家想藏著向晚這顆棋子，以待來日罷了。

因為依著向晚的姿容，若是經常出門交際，肯定在盛京城風頭太盛，這未必是好事。

況且這絕色姿容的女子自然容易被人惦記，向晚又是情竇初開的年齡，要是對別的年輕男子存了心思，還怎麼入宮啊。

可說是沒錯呢，這向晚不太出門，還跟劉涵一見鍾情了，可謂是日防夜防都沒防住啊。

其實寧妃召見她，她心裡是有數的。

而且向晚反倒是很高興，這就證明寒王真的對寧妃娘娘說了他們的事情了。

可見寒王是真的想要娶她為妃的。

這一點，向晚很是欣慰，自己到底也是沒愛錯人。

這一片癡心到底也是沒有付錯了。

向晚是高高興興的進宮去的。

見到寧妃之後，向晚很是規矩的行禮：「臣女給娘娘請安。」

向晚還是面紗遮面，向晚一向出門的時候都是如此，從小到大也習慣了。

寧妃淡淡的說道：「起來吧。」

看著身段氣質都十分的不錯，的確是大家閨秀，向家是大家族，這教養出來的女兒，自然是不差的。

向晚站起身，她年芳十六，身量纖纖，十分清瘦。

雖然面紗遮著面容，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給人一種淡雅出塵的感覺。

即便是她是向家的人，也禁不住讓寧妃生出了幾分好感來。

「把面紗摘下來，讓本宮瞧瞧。」寧妃吩咐道。

「是。」向晚對此沒有任何的抵觸，其實從向晚進宮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肯定是要露臉的，否則她進宮做什麼呢？

向晚摘下了面紗，大大方方的望著寧妃，沒有半點羞怯拿捏的樣子。

當寧妃看到向晚的容貌之時，還是忍不住驚艷了一下。

真是鮮艷亮麗到了極點啊。

她自然是不會忘記當年向貴妃的模樣的。

論起鮮艷亮麗，向貴妃真是無人能敵，別說整個后宮了，就是放眼整個盛京城，也沒有人能比得上向貴妃啊。

向貴妃這般容貌，才是她幾十年榮寵不衰的法寶啊。

若不是如今頹廢了，連帶著容顏也不在，只怕也不會這一下子就失寵了啊。

色衰而愛馳，這話是一點兒錯都沒有的。

而此刻的向晚，比起當年的向貴妃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難怪劉涵會對向晚一見鍾情。

這樣鮮艷亮麗的容貌，卻生了一雙純潔無瑕的眼睛。

別說是劉涵了，她見了都喜歡了，若是被邕晟帝看到，只怕也是無法抵擋的吧。

她總算是明白，為何向家的人會把向晚給藏起來了。

這向晚的容貌，完全可以跟顧千凝媲美了。

只怕她們二人才是盛京雙殊吧。

不過她和顧千凝比起來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美。

只能說是各有千秋吧。

不怪劉軒把持不住，而是面對這樣的絕色美人，很少男子能抵抗的住吧。

「果然是個美人，怪不得軒兒一心要在陛下面前求娶你了。」寧妃讚歎道。

向晚卻是有些驚訝：「殿下竟然對陛下說要求娶臣女嗎？」

「是的。」寧妃點頭。

「那陛下呢？」

「本宮倒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寧妃反問道。

「臣女是願意的，但是臣女家中也許不太願意。」向晚的話也很直白，因為向晚這些日子，也曾試探過自己的母親，她畢竟年紀不小了，可家中根本沒有為她說親的打算，這讓向晚很是迷惑。

但是向晚也是聰慧過人的，這向家靜心培養的，不可能是個傻子。

所以向晚並沒有直接問，只是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她的母親向夫人。

向夫人是知情的，她想著向晚年紀也大了，也懂事了，這事兒也不能瞞著了，而且她進宮也是遲早的事情，也沒法瞞著啊。

索性前幾日也就對向晚說了向家對她的打算。

當時向晚就愣住了，向晚想過無數可能，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向家會送她入宮，讓她伺候陛下。

畢竟陛下也快到花甲之年了，和過世的老太爺，也就是她的祖父是個輩分的。

可她才年芳十六，竟然要去服侍一個老頭子。

即便是是皇帝又如何，她也不願意啊。

可向晚很清楚，向家決定這件事，不是一日兩日了，也不會因為她不同意而改變初衷，若是她反對，或者反抗的話，肯定會被徹底關起來，徹底失去自由，一向心思縝密的向晚哪怕是心中快嘔死了，可也愣是沒表露出來，一個反對的字都沒說出來，只是裝作默默答應了向家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