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無其事的摸了一把,然後收回手:「咳,恢復的還不錯。」
印珩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系帶系好,回過身來含笑的看著池寧:「怎樣?是不是沒事了?」
他這些日子與阿寧日日同床共枕,每每到了深夜,枕邊人都會被噩夢驚醒,然後便會輕撫著他的臉頰。
印珩知曉他心中的忐忑,除了第一次不查再為讓他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如今已經再無猙獰之色,他才敢讓池寧看他的背。
「還……還好。」池寧想著剛剛黑白交織的、具有凌虐美感的背,隻覺得腦中血液上湧,一股熱流汩汩流出。
「阿寧……」一聲輕嘆,印珩拿了床邊的帕子按在了池寧鼻尖:「抬頭。」
池寧的臉更紅了,紅到了脖子,紅到了腳趾。
他生無可戀的抬起頭看著房梁,心中盤算著將這房梁撞開飛到外面需要多大的力氣。
印珩察覺到他的羞窘,也不多言,但眼中的笑意怎麼也遮掩不住。
這些日子,他察覺到了池寧眼中偶爾閃過的流光,知曉他是個小色鬼。
但印珩怎麼也沒想到,只不過是看了一眼後背,就會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笑什麼!」片刻後,池寧用帕子包著冰塊放在額頭上,惡狠狠地朝著心情愉悅的印珩那呲牙。
印珩眼中含笑:「我哪裡有笑?」
池寧:「……」
突然覺得,這禿驢還是如同以往一樣可恨。
印珩早已穿上外衣,身著俗家白袍,整個人如同一尊一塵不染的神明。
他胸前的衣襟因為剛剛為池寧止血而微微有些散亂,此刻緩緩地走向池寧。
喜聞樂見的,池寧的臉又有些紅了。
印珩輕嘆一聲拿開池寧額頭上的冰塊,「已經不流血了,不必再敷了。」
池寧別開眼睛:「我降溫。」
印珩拉著他的手將他按到銅鏡前,透過銅鏡,池寧看到自己額前有一縷髮絲狼狽的垂了下來,也看到自己臉上的水痕。
他剛要惱羞成怒,印珩俯下腰,用毛巾擦去他臉上的水痕,又抽出他頭上的發簪。
梳子緩緩的將他的髮絲通順,印珩為池寧將髮絲梳理好後,又將玉簪插回他的髮髻上。
明明是再單純不過的動作,卻讓池寧眼睛發熱。
印珩輕嘆一聲,吻了吻池寧的額角:「我帶阿寧去飲酒。」
兩人一路到了池寧最熟悉的酒館,點上了池寧最愛的酒。
兩人一個月中幾乎沒有從宅子中出來,自然不知道,如今江湖中已經被印珩的出走掀起了軒然大波。
白馬寺下一任主持被逐出寺廟,這是何等讓人驚詫的事情。
「我聽聞是那佛子監守自盜,在藏經閣中守不住本心盜了秘籍逃之夭夭。」
「我卻聽說是白馬寺中勢力盤根錯節,那方丈想將位置傳給徒弟,逼得印珩法師不得不遠走。」
「我倒是聽說,那印珩和尚是個價格上,念歪了經,學了西域中的歡喜佛姦淫女子被白馬寺眾人發現,打了幾百棍子廢了武功被扔出來。」
林林總總,各種消息,一個比一個驚悚,俱是胡說八道。
池寧剛剛春風和煦的臉此刻陰沉如雨,他一拍桌子,就要朝著那邊嚼舌頭的狗東西們打過去。
「阿寧。」一道聲音溫潤無比按住了他所有的暴躁,印珩輕輕的按住了池寧的手腕:「既然還俗為真,其他便沒什麼不能讓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