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該起了。」
天還未亮,池寧便被輕柔的聲音叫醒。
睜開眼望了一眼一團喜氣的來喜,池寧遲鈍的眨眨眼,又翻了個身想繼續睡,這天還黑著呢。
來喜臉上的笑意僵,在幾次叫醒無果之後,伸出手掀開池寧的被子,堅定的道:「陛下,您該起了,今日是您登基的大好日子呢。」
冷風猛地進入溫暖的被窩,池寧終於清醒起來。
看了一眼笑容浮在表面的來喜,池寧慢吞吞的道:「勞煩來喜公公了。」
羸弱的身體被裹進繁複的袞冕之中,池寧如同一個漂亮的傀儡一般被刀槍雪亮的士兵們押送至天壇。
大周建國以來,大底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詭異的登基典禮。
聽著由蕭珩親手寫出來的「先皇遺詔」,池寧謙卑而恭敬的從一位老掉牙的皇伯父手中接過屬於帝王的璽印。
文武百官對著高台上的新帝三跪九叩,唯有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面不改色的盯著台上似乎要被這場景嚇哭的小皇帝沒有半點動作。
漫不經心的摩挲著腰間的玉佩,蕭珩輕飄飄的掃視著周遭若有若無的表情,輕輕一笑。
恰在此時,司禮監又不緊不慢的宣布了另一道旨意:封太尉蕭珩為攝政王,統領文武百官,替王親政。
金燦燦的龍椅旁再出現一把寬椅,張牙舞爪的四爪蛟龍明晃晃的昭示著這位置主人的權勢滔天。
蕭珩淡淡的拱手謝恩,然後便坐在了池寧身旁。
「叮,發現一號靈魂碎片。」
腦海中聲音響起,池寧從金絲龍冠下艱難的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即便大權在握,這男人仍然沒有一絲的喜色,似乎這天下對他來說唾手可得,沒什麼好令人驚喜的。
然而,確實如此。
蕭珩漫不經心的任由這無聊的典禮進行,在察覺到身旁小皇帝過分專註的視線時候,他終於施捨一個眼神。
「陛下,有何要事想和本王說?」若是沒有,那就不要說了,他沒有興趣去了解小皇帝在想些什麼。
池寧望著他漆黑瞳仁中的冷淡,一時間有些失神。
「陛下,陛下……」身後尖細的聲音傳入耳中,來喜聲音帶著焦急:「攝政王殿下問您話呢!」
他這語氣中,對攝政王的尊敬,遠大於對池寧這個傀儡小皇帝。
「哦?」池寧慢吞吞的收回視線,指尖摩挲著龍袍表明絲滑的綉紋:「朕沒有什麼想說的,只是一時見攝政王容貌不凡,看呆了眼罷了。」
來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發一言。
當年攝政王殿下初入朝堂時有武將眼紅他的功績以他面若好女不像武將為由大肆刁難,這風言風語傳了近五年,再後來等攝政王成了太尉之後便沒人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