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望著陛下頸間猙獰的紫紅,隻覺得自己離棺材更進了些。
然而攝政王這閻王臉也不由他敷衍,隻得斟酌著開口道:「殿下,陛下身子本就不好,這些日子經過細心調養才好不容易養了些回來,然而仍然照常人虛弱些。」
望著蕭珩越發不耐的神色,他嘆道:「這病人最忌大喜大悲,陛下這是怒急攻心才暈了過去。」
「您若是想和陛下說些什麼,是否可以等過些日子?陛下這副身子是經不得這般折騰的。」
小小一團的人窩在床上他這個老人家看著都可憐,也不知道攝政王是怎麼能下得去手的,可若是下不去手邊不是攝政王了。
蕭珩神色一僵,只要想到床上這小人是因為自己猜遭此劫難,他恨不得將半個時辰前的自己掐死,明知他身子不好,何必和他爭那些有的沒的?
握住小陛下冰涼的手,蕭珩冷聲道:「廢話少說,開藥就是!」
難不成過了今天這事,他還能和小陛下再爭個長短不成?
禦醫看了一眼攝政王的神色,無奈搖搖頭。
造孽哦,這種傷完了又關心的模樣,和平民百姓家打了妻子之後又涕泗橫流噓寒問暖的凡夫俗子有什麼不一樣?
將自己腦中奇奇怪怪的想法搖出去,禦醫轉過頭開了方子送到來喜身邊:「切記不要再讓陛下生怒了!」
來喜苦笑一聲:「禦醫大人,您這話和咱家說有什麼用?」
惹人生氣的人在裡面呢!
蕭珩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臉上的愧疚更是深了一成,都是他的錯。
池寧聽著室內的動靜順便和和233一路閑聊,直到苦澀的葯汁流進口中,才不得不醒來。
「唔!」俊美的面龐離他不過一指的距離,池寧驚駭的睜大眼睛。
「陛下醒了?」眉頭也不皺一下將葯汁口對口的對給池寧之後,蕭珩才施施然的道。
「攝政王,你這!」池寧瞪圓了眼,臉又被氣紅了。
想著剛剛太醫的叮囑,數年未嘗試過退讓的攝政王屈辱解釋:「臣見陛下未醒,才出此下策。」
宮中給人灌藥的法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池寧信了他的鬼話才怪。
搶過他手中的葯碗一飲而盡,池寧冷冰冰的開口:「朕喝完了,現在要休息,不想見到攝政王,攝政王能離開了嗎?」
若是換了一個人敢給他發逐客令,蕭珩都會讓這人腦袋搬家。
可小陛下的身子……
他不得不後退一步,僵著臉道:「臣在外面候著。」
陛下一個人呆在這,他有些不放心。
池寧冷笑道:「不必,攝政王在這,朕睡不著!」
赤·裸裸的排斥已經沒有絲毫的掩飾。
「你!」蕭珩震怒。
「怎麼?攝政王又要殺了朕了?」池寧冷冷揚起脖子,將剛塗過葯的青紫脖頸露出來:「來啊!」
見他眼中真像是存了死志,蕭珩咬牙切齒盯了他片刻,甩袖離開。
「來喜!」片刻後池寧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