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大尾巴擋住了自己的身體,池寧沒好氣的抱著晉珩將他按在了腿上:「哭吧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晉珩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心中的陰翳稍稍少了些。
而趕車的馬夫則是有些好奇的豎起耳朵,他是不是聽到了池公子的聲音?
可他隻帶了一隻非要出門的小狐狸啊!
待到到了晉府後,晉珩揣著小狐狸下去後,車夫還刻意打開了車簾看了看。
見其中果然空無一人,他忍不住鬆了口氣。
就說他沒有帶任何人來嘛。
晉珩揣著小狐狸一路到了書房,此刻負責監視東宮的人早就回來了。
「說罷。」晉珩將狐狸揣在懷中,感受著他的溫度,強自壓下了火氣。
「回公子,」那人髮絲上還帶著燒焦的痕跡:「太子書房剛一著火,兄弟們便沖了進去。」
「可,可太子是服毒自盡。」他神色也有些頹然的道:「等我們進去的時候也晚了。」
「我等保護太子不利,請公子降罪。」
「好了。」晉珩閉了閉眼,沉聲熬:「太子早有死志,這不是你們的錯,下去休息吧。」
「他是個好太子。」半晌後,晉珩突然間對著小狐狸開口道:「是我將他教成這樣的。」
後悔嗎?
不後悔。
晉珩淡淡的道:「他在報復他的父皇,在報復他的弟弟。」
太子於宮中自·焚,這等事情是史書也不敢忽略的事情。
立國不過數十年,在傳出將要改立太子的時候原太子自·焚了,想也知道後世會如何猜想這件事情。
太子用自己的死給他的父親兄弟好好的上了一節課,讓他們如鯁在喉。
他活著便是路卓然的眼中釘,剩下的路只有被扔到偏遠地方做個藩王或者是圈禁兩條路可走。
這軟了一輩子的太子,用最剛烈的方法成全了自己的尊嚴。
晉珩嘆了口氣:「阿寧,我有些難過,但我不後悔。」
他不會和太子說路卓然的現狀,也不能說。
皇帝與他有殺父之仇,他不會讓皇帝就這麼安安心心的離開這個世界。
晉珩抱著池寧的手有些泛白,他開口漠然道:「我要讓他在人生的最後一刻體會絕望。」
體會一下他父親明知死亡而不言不語直面的絕望。
大梁的江山不會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這比殺了皇帝還要讓他痛苦。
池寧池寧爬到了晉珩的肩膀上無聲的安慰他。
翌日,皇帝身體不適罷朝。
當天下午,晉珩連著一群大臣被皇帝秘密的招進了皇宮。
這等秘密在京城眾人有心人眼中也算不得什麼秘密,二皇子府前越發的熱鬧了起來,這京城中的人似乎忘了太子剛剛去世不過一天,屍骨未寒。
此刻,養心殿中是濃重的藥味,可所有人鼻子都不敢皺一下。
躺在床上的老者在張德全的攙扶下坐起身來,幽幽的看著在場的朝臣。
許久的寂寞中,在晉珩懷中的小狐狸忍不住甩了甩尾巴表示了自己的無聊,然後被太傅大人輕輕的捏了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