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中帶著些許落寞：「偷親你的時候還是小朋友，現在連……唔。」

唇被堵住，聞珩眉眼中的溫和笑意傾瀉而出。

池寧扒拉了一下這曾經的陰沉崽子的頭髮一把：「我老稀罕你了啊，別瞎想。」

聞珩扒下他的手，臉色有些黑：「哪學的！」

池寧要和兩個東北大哥出門辦了趟案，回來滿嘴東北大碴子味。

池寧這句話，又讓他想起某個時候池寧來了一句「老得勁兒」差點把他嚇萎了的壯舉。

池寧樂不可支，不喜歡嗎？這是情趣。

聞珩定定的看著他，恨恨的在他頸間咬了一口：「我寧願不要這樣的情趣！」

嚇死他了。

「叮，後悔值+15，累計後悔值100。」

將手指插進聞珩的髮絲中安慰著有些暴躁的崽子，「不說了，下次出去玩帶著你好不好？」

說話間，他還忍不住倒打一耙：「都怪你忙！」

掐著腰的手一緊，聞珩冷哼：「我忙怪我？」

隨著池寧點化的鬼怪增加，鬼城也漸漸繁榮起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一眾無法見人的生意被幾個天師世家接手下來。

鬼城那邊則是完完全全靠著池寧，可惜這傢夥卻是個甩手掌櫃。

沒辦法的眾人將聞珩的家門口堵住了，看著同樣一臉無賴的父親，聞珩無奈的接下了這個爛攤子。

這段時間都在鬼城中將條條框框規定出來，要不是這樣，他何至於連陪池寧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池寧心虛一笑，拍拍他：「好啦好啦，你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那些鬼好了！」

他點化了那麼多鬼，閑著幹嘛？都給他去幹活！

聞珩淡淡的應了一聲：「以後我就陪著你。」

他臉色有些黑：「最好就我們兩個人！」

那些動不動就拿著一大堆事情打擾他們二人世界的人最好滾遠點。

他低聲在池寧耳邊說了什麼，惹紅了人的耳朵。

這個世界似乎格外的漫長，作為天師的聞珩有長於普通人類的壽命，在一百八十歲那年他終於撐不住。

彼時，池寧還是少年模樣。

聞珩輕撫著他的髮絲，眸中帶了些許的惆悵：「阿寧，我走了你該怎麼辦。」

池寧握著他長滿皺紋的手，第一次感受到時間的殘忍。

君已白頭，我正少年。

屬於人類的心臟一點點變得虛弱，聞珩若有所覺的笑著：「如果我也能變成鬼就好了。」

那樣就可以陪著阿寧一輩子了。

池寧眼神微微暗下來，靈魂的碎片又怎麼可能變成一個完整的鬼魂呢？

而修為逐漸高深的聞珩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他在老年時偶然會記憶起一些不熟於自己的記憶。

詭異的是，他似乎明白這些記憶是從哪裡來的。

他想親親池寧，告訴他別怕，告訴他今後他會再來的。

然而看著池寧那張年輕如往昔的臉，只是淡淡笑著：「阿寧別怕。」

池寧終於忍不住眼淚，屬於鬼王的氣息在他身上爆發，然後一點點衰落下來。

他如果在聞珩後面走，他會不放心的。

聞珩撫著池寧的髮絲，也失去了呼吸。

「脫離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