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會結束後,沈時浪剛到後台,妝還沒開始卸,沈部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結束了?”
“……結束了。”
“結束那就回來吧。”許是今天他生日,沈部長的語氣柔和了不少,“我和媽媽在家等你。”
“……好的。”
掛了電話,許驚陸也到了後台,紅旗非常有眼色地離開了房間,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許驚陸從後面摟住他勁瘦的腰,手掐著他的癢癢肉,咬牙切齒地問道:“女舞伴,嗯?”
沈時浪被他把住要害,笑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別別別!求你了……哥哥!”
許驚陸瞬間就僵住了,他把沈時浪翻了過來,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的眼睛,啞聲道:“再喊一遍。”
“喊什麼?”沈時浪裝傻。
“喊你剛剛喊的那個。”
沈時浪笑瞇瞇地望著他不說話,手卻慢慢地拽緊他的手指,確定他動彈不了後,才壞笑道:“不喊。”
許驚陸的嘴角勾起了莫名的微笑,突然腿上發力勾了他一下,沈時浪被絆得作勢要往後倒,手上自然也鬆了下來。許驚陸的雙手解放後連忙兜住他的腰換了一個方向和他一齊倒下。再然後,沈時浪就被他反手壓倒在了沙發上。
“你和我耍陰的?”沈時浪頗有些氣急敗壞地質問道,只不過他毛茸茸的頭髮讓他看起來很是軟萌無害。
許驚陸微微撐起身子,順著他有些淩亂的藍髮,語氣無辜地彷彿剛剛絆沈時浪的不是他一樣,“我沒有呀。”
“……起來!我要卸妝呢!”
“哦。”許驚陸慢吞吞地直起身子,心裡卻在盤算著下次一定要找個機會讓阿時再喊一遍,不,要很多遍。
“我來幫你吧?”
沈時浪軟綿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輕輕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吩咐道:“去幫我把造型老師喊來。”
許驚陸親了他一口,這才出去喊人,留下房間裡的沈時浪捂著嘴巴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的背影。
卸完妝後,許驚陸幫他套上外套,這樣還不行,他還要把衣服拉鍊拉到最上面,沈時浪急忙抓住他的手,噘嘴皺眉地反駁道:“我不冷!”
“哼。”許驚陸輕哼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要風度不要溫度?”十二月的北京已經很冷了。
“……才沒有。”
“那就乖乖把衣服穿好。”說完許驚陸不由地咳了幾聲,他今晚用嗓過度,喉嚨很不舒服。
沈時浪立刻就不鬧了,乖乖地讓他把自己的拉鍊拉上去,然後轉身端來了跳跳虎的杯子,“快喝點水!”
許驚陸喝水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念叨:“晚上回家一定要記得含喉片!還有,要多喝熱水,不然明天就說不出話了!”
“對了,你喊那麼拼命幹嘛?”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笑容,“這麼愛我啊?”
許驚陸專注地看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對啊,愛死你了。”
沈時浪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認真地回答了他,一時之間臉羞得通紅通紅的。
許驚陸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就是想讓我說我愛你嘛。”
“是是是!”沈時浪都被他給氣笑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就你會說?”
許驚陸挑了挑眉,“那你也說來聽聽。”
“我愛你愛你愛你!”
許驚陸摸著他的小藍毛,笑得心滿意足,“我知道啦。”
……
沈部長當然不想讓兩人再有機會獨處,所以早早就派了司機去場館接沈時浪回家,而許驚陸只好黑著臉望著阿時離自己越來越遠。
沈時浪下車後發現自家門口旁邊停了一輛嶄新的豪車,他不由地上前多看了兩眼。看完他心想道:應該是秦驁停錯地方了。
秦驁是秦家老么,也是沈時浪的發小,住他家隔壁。在圈裡是出了名的愛車和張揚,眼前這輛車上“囂張”的車牌號也只有他敢光明正大地掛出來了。
這時沈夫人聽到外面車熄火的聲音,連忙打開門迎了上去,“累不累啊?快進來,外面可冷了。”
沈時浪拽著身上的衣服給她看,“媽媽我不冷,你看我穿的外套。”
沈夫人撚了撚薄厚,表示很滿意,“今年很乖嘛,早早就自覺地穿上厚衣服了。”
沈時浪心想:其實也不是自覺,是某人連哄帶逼的。
“好了,快來看看你的生日蛋糕!”
沈部長在旁邊酸溜溜道:“還是你媽媽親手做的呢。”
這個蛋糕沒有跳跳虎的那個大,也沒有那個好看,就是很普通的老式奶油蛋糕,但這是沈夫人親手給他做的。
“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蛋糕了,一看就知道出自大美人之手。”沈時浪的嘴特別甜,哄得沈夫人喜笑顏開。
“其實我做的很一般啦,但過生日總是要有一個蛋糕的,而且還是二十歲的大生日!”沈夫人說著還拿出了蠟燭給他點上,“浪崽,快來吹蠟燭許願!”
其實沈時浪在生日會上已經許過願了,但這並不妨礙他想讓沈夫人高興,於是他又乖乖地許了第二次願。
“好啦,可以切蛋糕啦!”
沈時浪先給爸爸媽媽各切了一塊,然後才切了哥和自己的。
“浪崽把哥哥的那塊也吃了吧。”
沈時嶼工作性質特殊,請不了假,但家裡人都表示理解。畢竟這麼多年了,他們也已經習慣了。
蛋糕吃完後就到了沈時浪最喜歡的環節——收禮物時間。
沈夫人送了冬天三件套:帽子、圍巾、手套,而且都是她親手織的。
沈時浪:“……”媽媽是真的擔心他穿不暖啊。
不過他還是很高興,緊緊地抱了抱沈夫人,“謝謝媽媽。”
謝謝您給了我生命,我愛您。
“哦,還有這個。”沈夫人又抽出了兩張薄薄的紙,“這張是媽媽給的,這張是你舅舅給的。”
沈時浪接過一看,竟是顧氏集團的股權轉讓書,只要他簽了字,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是他的了。
沈夫人喜滋滋道:“這是你舅舅的一點小心意。”
好吧,“小”心意。
輪到沈部長時,沈時浪猜他應該會送一本書給自己,沒准黨章也是有可能的。
然後他和沈夫人就看到沈部長慢吞吞地從身後的袋子裡掏出了一個鑰匙。嗯,車鑰匙。
沈時浪頓時就想到了停在自家門口的那輛車,“外面那輛車……不會是您要送給我的吧?”
沈部長清了清嗓子,話中有著不易察覺的緊張,“你不喜歡?”
“喜歡。”沈時浪只是有些驚訝,“就是車牌號太……那個了。”
那個到他開著這輛車可以在北京甚至全國橫著走了。
沈部長揚了揚眉,“我都是走正常程式申請的。”
沈時浪:“……”以他爸的級別掛這種車牌當然沒有問題,可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明星啊。
沈夫人也在一旁勸他:“沒事的浪崽,不就是個車牌號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無意中被嫌棄了的沈部長:“……”是呢,就是這個大不了的車牌號打破我幾十年的低調作風。
長輩都這麼說了,沈時浪也不好再推辭,便大大方方地接過了車鑰匙,還不忘說一句;“謝謝爸爸。”
沈部長微微頷首,心裡松了一口氣,挑禮物什麼的就是麻煩,可惜他學不了老許那樣送股份,因為他沒有。
唉。
“對了,小嶼給你送了什麼禮物啊?”
說到這個沈時浪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哥送了一個機器人。”他自己組裝的。
“浪崽喜歡就好!”
沈部長看著小兒子喜滋滋的表情,心想:不如下次讓老大來幫他挑禮物吧。
一家人簡單地慶祝完生日後,沈時浪和爸爸媽媽道了晚安,便準備回自己房間。上樓的時候他看了眼時鐘,十一點半,他還能趕在生日結束之前和阿許打個電話。
然而電話打過去對面竟是關機提醒,沈時浪正擔心阿許是不是因為今天自己沒陪他所以不高興了的時候,房間的窗戶突然響了起來。
一開始他以為是風太大了吹的窗戶響動,可他轉念一想,不對啊,自己的窗戶以前可從來沒有響過。這時窗戶又發出了“咚咚咚”的聲響,很明顯,是外面有人在敲他的窗戶。
沈時浪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一把拉開窗簾,就看到許驚陸攀著欄杆,對他笑得一臉討好。
沈時浪連忙打開窗戶,把他放了進來,望著他有些落灰的衣服,沈時浪哭笑不得,“好好的幹嘛翻窗戶?”
許驚陸抹了一把臉,顧左右而言他,“警衛小哥眼睛好尖啊,我差點就被逮住了!”
“不要和我撒嬌。”沈時浪把他身上的灰拍掉,然後表情嚴肅地盯著他,“你知不知道萬一被誤認為小偷,你可能會被當場擊落?”
“可我不是小偷呀。”許驚陸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可愛又無辜地看著他。
沈時浪:“……”他為什麼這麼會撒嬌?
“那你為什麼不走大門,非要翻窗戶?”還有手機也關機了,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許驚陸頓時就蔫了,“沈叔叔肯定不歡迎我……”
沈時浪都要被他氣笑了,“那你就翻窗戶?”
許驚陸不說話了,只一個勁地用腦袋拱他。
沈時浪坐在床邊擼著他的頭髮,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下次想找我就走門,我爸爸肯定會讓你進來的。不許再翻窗戶了!現在外面天這麼黑,警衛也不知道是你,萬一誤傷你了怎麼辦?”
“我錯了……”
“下次還敢不敢翻窗戶了?”
“……不敢了。”其實還敢,但他不敢說。
“乖。”沈時浪就像操心的老媽子一樣,反復叮囑道:“以後一定不能再這樣了,你的安全最重要,聽到了嗎?”
許驚陸頓時心裡甜滋滋的,連忙點頭道:“聽到了!”
“好,現在我們再來說說你大晚上不在家卻過來翻我窗戶做什麼。”
許驚陸卻突然緊張了起來,他的手無意識地捏緊了沈時浪的手腕,啞聲道:“我是來送生日禮物的。”
沈時浪挑了挑眉,“那你之前在後臺怎麼不給我?禮物太大了?不對啊……”
他還沒說完許驚陸就“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沈時浪被他嚇得都有些結巴了,“你你、你幹嘛?快起來啊!”
許驚陸仰頭看他,深邃的眼眸望得沈時浪也莫名緊張了起來。房間裡很安靜,但兩人的心跳都很大聲。
“阿時。”許驚陸慢吞吞地把手伸進了口袋,其實他是緊張的手抖。
看到他掏出來的小盒子後,沈時浪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這裡面不會是……
許驚陸顫顫巍巍地打開盒子,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幾番,然後才用自己完全啞掉的嗓子說道:“生日快樂。”
沈時浪呆了,盒子裡面真的是一枚戒指。
他頓了好一會兒,身下的床單已經被他抓皺了,終於在許驚陸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之前開口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人生日禮物會送戒指的,除非……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許驚陸捏緊拳頭,破釜沉舟道:“我愛你,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沈時浪定定地看了他好久,就在許驚陸渾身開始發涼時,他用指尖勾起了他的下巴,然後俯身舔了舔他被自己咬得紅豔豔的嘴巴。
“你的嘴巴只能我咬,其他人都不可以,包括你。”
許驚陸愣愣地跪在原地不敢動,圓滾滾的淚珠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沈時浪抹掉他的眼淚,輕笑道:“哪有人求婚是雙膝跪地的?”看他黑亮亮的眸子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沈時浪輕輕地彈了一下他的臉蛋,提醒道:“還不快幫我把戒指戴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