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皇子家門口潛伏了幾日的小廝終於回來了,當他站在了張佩的門口時,剛好張佩將最後一個字寫完。
張佩看著門口的小廝道:「四皇子回來了?」
小廝點了點頭道:「是的,公子,今日午時進的屋到現在還未層出去,但看著樣子好像神色有些怒氣?」
「怒氣?」
小廝點了點頭,張佩將紙放到了丫鬟手邊道:「怒氣不怕,畢竟他也不能打送禮的。」
丫鬟心領神會的將紙張裝訂好,張佩看了一眼丫鬟的手藝滿意的點頭道:「還好,回來爺賞你個金葉子。」
丫鬟抿著唇偷笑,待張佩走到內院將張夫人準備的東西都拿出來,才匆匆的往四皇子家趕。
小廝手裡拿著一個大盒子,張佩的手裡拿著書和摺扇,一仆一主走在路上,就聽道販菜的老伯道:「這世道真是不好啊,前頭有一處地方被水淹了,不久後咱們這裡就要來不少流民了!」
張佩輕快的步伐瞬間變得緩慢聽著兩個菜農說話,另一個年紀較輕的人道:「哪又如何,到時候這京中米糧蔬菜全都漲價了,到時候我們還能大賺一筆。」
張佩皺了皺眉頭,這趁亂髮財可是要不得!
老者道:「倒也不是,主要是到時候一定會有大戶人家施粥,施糧,倒也能撐些日子,就怕這流民一多京中治理不過來,再傷到咱們。」
年輕人點了點頭道:「確實是這個理。」
張佩又聽了一會,但這兩個人實在沒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帶著小廝直奔四皇子家。
來到了四皇子門口,張佩回頭道:「四皇子是不是憂心忡忡?悶悶不樂?」
小廝點了點頭道:「是,就像誰欠他錢不還一樣。」
張佩聞言笑了一下扇子直接拍在了小廝的腦袋上道:「回去爺也賞你金葉子!」
小廝摸了摸腦袋不明所以,這金葉子這麼不值錢?這麼一會就送出來了兩個了!
待門口通傳的人將兩個人放進去,就見掌事公公將張佩帶到了書房門口。
「四皇子殿下,張公子來了!」
四皇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見張佩直接對他招了招手道:「你怎麼有空來了?」
張佩道:「今日府上又做了些糕點,這不是拿來給你嘗嘗,那日的糕點可不是頂好的,今兒拿來些不尋常的,來四皇子這碰碰運氣領個賞。」
四皇子聞言輕笑一聲道:「道不知張兄如此有趣。」
張佩將手裡的書遞到了四皇子手上道:「這是我這幾日偶得的古跡,不知四皇子會不會喜歡就謄寫了一份,拿來給您瞧瞧。」
四皇子將書接到手上,垂眼一看正是黎閣老寫的《南山松苑》。
四皇子道:「你是在那得到這本書的?」
張佩摸了摸鼻子「還是家父帶回來的,不過不是親筆手信,不然定送四皇子那本。」
四皇子點了點頭道:「親筆手信在宮中,自然是得不到的。」
「那四皇子豈不是看過?」
四皇子摩挲著書脊道:「小時候確實是看過一些,但還沒有看完。」
張佩的臉色帶著一絲惱怒,這條件都這麼好了,這麼能不看完!
四皇子知張佩愛書,將自己的玉佩遞到了張佩手裡道:「以後拿著這手信,你能到藏書閣去,那裡書多倒是夠你看了。」
張佩盯著四皇子手裡的玉佩,推辭道:「那怎麼好意思呢!這可使不得!」
見張佩那樣子,四皇子直接將手裡的玉佩塞進了他的手裡,「倒是成全了你那份愛書的心思。」
張佩攥著手裡的玉佩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我一定好好看書!」
四皇子名一口茶道:「但要記住了,待宮門落鎖的時候一定要出來!」
「四皇子放心,我一定掌握好時間!」
四皇子道:「今日就不留你吃飯了,還有些事要跟幕僚講。」
張佩見狀連忙道:「那我就不叨擾四皇子了,祝四皇子一切順利!」
「承你吉言!」
張佩向外走,就見宋子義和幾個不認識的男人迎面走了過來,張佩向宋子義打著招呼。
宋子義道:「怎麼你也是來處理江州水患的?」
張佩面臉的疑惑,回頭看向了四皇子。
四皇子嘆了口氣道:「既然你也知道了,那就也來聽聽吧!」
張佩指著自己,難以置信的被宋子義拽進了屋裡。
走到屋裡幾個人坐在椅子上,張佩還有些混亂。
傻愣愣的看著身邊的幾個人,宋子義將張佩拽進屋裡也沒有其他的意思,這張大人是個老狐狸很難算計到,但張佩卻不一樣。
宋子義一則是想考教張佩,二則探探他的底。
張佩聽著幾個人侃侃而談,心裡也算是有了些成算,這江州水患問題不小。
聽著幾個人激烈的爭論,但依舊是圍著施粥救濟,根本沒有說往哪裡安置,就算是說了也是一家人分個席子郊外去謀生。
但這時候郊外的夜必定淒風苦雨,難民的性命也是條命,張佩實在不忍。
看著坐在那裡認真聽著的四皇子,四皇子感知到張佩的視線,對其點了點頭。
宋子義道:「但這些災民安置不好,卻是個問題,況且皇上將這個問題交給了四皇子,這事實在難辦,若是其他大臣處理不好也就算了,四皇子可是擔不起這個名頭來。」
屋裡的幾個人憂心忡忡,張佩看著四皇子眼睛裡帶著一絲躍躍欲試。
實在忍不住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四皇子看向張佩道:「張兄有何見解?」
張佩敲打著手裡的摺扇道:「往年施粥的事我也是聽說過的,這商人施粥施糧無非是為了些名聲,基本都是一桶清水半碗米……」
四皇子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清澈可見的,不說商人就連官府也是如此,流民眾多,實在是沒有辦法安置。
張佩拍了拍手道:「既然商人愛這名聲,這事也得從商人中得到解決,商人乃是富戶,這京中一家商人的存糧也夠流民吃上些時日了,但這京中的商戶卻不止這些。
據我所知,在鄉野一脈早有商人低價得糧,就等著這時買上個好價錢。」
四皇子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我也有所耳聞。」
張佩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道:「這商人愛惜羽翼,唯一的痛點就是這商人之子不得入宮為官。」
四皇子看著張佩,不明白張佩的意思。
「商人逐利,但也愛惜名聲,若是在京中有些威望,又有光宗耀祖的後輩,自然會跟官府妥協。這件事還得四皇子親自去宮中跟陛下說個明白!」
「嗯,要怎麼做?」
「這城中的堤壩上也需要加固,水渠也不是特別的通暢,京中需要修繕的地方不少,這些流民興許是不夠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