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饑寒交迫可不等人,若是流民挺不住暈死在路上,那勢必會引起一場瘟疫。
張佩憂心忡忡的看著書,彷彿可以在這裡得到緩解,但心裡的事一旦冒出來,就不好轉移注意力。
張佩將書放在了桌上,走到窗前推開窗子看著外面的月亮。
雨後的天空中泛著一絲透亮,月亮像個大圓盤一樣掛在天上,想著外面流離失所的人,張佩的心裡有些難過。
不知道外面進展如何,張佩也不好再去打聽,每天都魂不守舍的看著門口,但始終沒有人傳消息來。
就在張佩要挺不住的時候,四皇子終於派人來告訴張佩消息。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哪裡都沒有披露,殿下說要我帶他謝謝你,這是殿下送來的禮品,還望公子收下。」
張佩道:「為國為民甘願如此,當不得殿下的這些禮品。」
小廝面露難色的道:「公子就收下吧,不然小的回去也沒有辦法交差啊!」
張佩擺了擺手道:「那就先放這裡,到時候我再送回去。」
管事將人送走,張佩打開了面前的箱子,箱子裡的東西都很貴重,要不張佩還打算救濟災民去,但想想也就算了,只能等下次去的時候在問問怎麼安置。
將箱子蓋上張佩看著小廝道:「先入庫,到時候再說吧!」
小廝點了點頭道:「是。」
將箱子抬走,想著遠處的流民也有了棲身之地,張佩這才安安心心的拿起了桌上的書。
那廂四皇子跟幾個幕僚將事情全部處理好已經是多天以後,皇帝的眼睛裡全是欣慰,自家孩子終於可以獨當一面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超額完成,不僅如此還給給地做出了一個好的榜樣。
龍顏大悅賦稅減少大赦天下,遠處的米糧源源不斷的往受災的地方運,各地的鄉紳的臉上也帶著笑意。
雖然捨去了不少,但起碼名聲有了,商人也從不入流的境地,逐漸走進了民眾的心中,一時間那捐獻最多的大富戶,成了各地的活菩薩,感受著鄉鄰的感激,富戶更是激動的道:「若是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一定還會繼續做下去。」
四皇子的名聲也開始嶄露頭角,原本以太子為首的皇子陣營又出現個更優秀的,大臣也在心裡站好了隊。
無論這路數是不是四皇子想的,即便不是有這樣的幕僚也算是佔了先機。
四皇子成為了大臣們鼓吹的對象,同樣也引起了太子黨不滿,彈劾的奏摺像雪花一樣被投遞到皇帝的手上。
皇上捏著眉心,聽著總管太監的掐著嗓子的唱誦,聽到一個人的事跡,皇帝的額頭就抽動一份。
總管太監也逐漸的念不下去,小心翼翼的看著皇帝的臉色。
良久皇帝擺了擺手道:「不用念了,下去吧。」
總管太監將奏摺放在了桌案上,直到大門被帶上,皇帝才露出了一臉的疲態。
太子不仁啊!
只是一個兄弟才有一點起色就如此作態,那日後等自己日薄西山,那這些孩子該怎麼辦?
掙是不掙,不掙是掙,難道血脈的鬥爭還要延續到下一代?
皇帝想著當初自己的境地,心中一片蒼涼。
第二天一早上朝,總管太監將皇帝的任命全部念了出來,幾個皇子全部領到了相應的職位。
老大、老八善武執掌兵營,今日前往大營。
老二老三擅長算籌戶部留下。
老四太子喜謀略留置身邊,其他的皆系混入各部入朝為官。
一時間眾說紛紜誰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如何想的,四皇子得了個執筆的活計,入駐內閣跟一棒子宰相孤鴻老臣打成了一片。
太子又自視甚高但也不得不聽從安排,每每作態讓人實在無語。
這天午時,難道清閑的四皇子帶著宋子義和其他幾個人來到了張佩的家中,拜見高堂將人帶走。
張夫人擔憂的看著張大人道:「這佩兒是不是有些過了?」
張大人搖了搖頭道:「我兒如此倒是正常,虎父無犬子!佩兒若是……」
怕引起張夫人的傷心事,張大人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佩兒若是平庸無能才是你該擔憂的。」
張夫人的臉色變來變去,知道張大人的原話不是如此,但也不好繼續說,隻好依著張大人的話點了點頭。
張佩被幾個人帶著,直徑來到了畫舫上。
看著左右歌姬,疑惑的看著四皇子道:「這是何意?」
一邊的宋子義道:「還不是殿下聽說你是個書獃子,這不是給你找點樂子嗎!」
張佩點了點頭,老臉一紅,確實是如此,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出書房,出去也是直接去了書閣。
隔幾日去一次,將書謄寫下來,回來再自行理解,一時間倒是覺得其樂無窮。
四皇子道:「我真是不知道讓你自由出入書閣是好事還是壞事了,今日凈聽張大人抱怨。」
張佩捂住嘴偷笑道::「四殿下當然是英明神武,氣度不凡啊!所以的決策全是對的!」
四皇子搖了搖頭喝著杯中茶水,宋子義看了一眼岸邊抱怨的道:「這盧正雨到底幹什麼去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四皇子沒有接話,張佩道:「他也來嗎?往常不是最早一個來的嗎?今日可有些不同尋常!」
宋子義點了點頭道:「是極,我說的就是這個!」
還不等宋子義要在說些什麼,就見老遠一席紅衣小哥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清秀略帶些少年氣的臉闖入了眾人的眼中,宋子義道:「這小子真是不僅念叨。」
只見他身後的幾個人小廝手上拿著滿滿當當的東西,宋子義站了起來,一邊的張佩也站在了他的身邊。
兩個人走向外面去迎盧正雨,走到了岸邊就見一個低調的畫舫裡走出兩個熟悉的人,盧正雨笑著朝畫舫走來。
宋子義道:「今天你可是來晚了,一會可得自罰三杯!」
盧正雨擺了擺手道:「行行行,我這不是去芙蓉閣買些東西去了嗎!」
宋子義將人請進畫舫,小廝將東西放到了桌案上就退了出去。
盧正雨拿起一邊的酒樽到了幾杯酒道:「這一路真是渴死我了,要不是我表兄,我早就來了。」
宋子義道:「怎麼回事?」
「我表兄讓我娘來揍我,討公道來了!」
宋子義道:「定是你又惹禍了!」
「切,不就是吃了他個小山雞嗎!至於去我娘那告狀嗎?」
一邊的幕僚道:「那好像不是山雞,是只會說話的……」
盧正雨擺了擺手道:「那也是個不會說話的,宰了吃肉正好!」
宋子義瞪大了眼睛道:「是不是那隻羽毛綺麗,會說話的鳥?你堂兄顯擺的那隻?」盧正雨羞赧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