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繼續道：「人魚之間不能好好相處，我是傳承不是嗎？但你看我們現在，不也沒有再大打出手。」

墨雨想要反駁，卻不知道從哪裡反駁起，只是道：「人魚的夢是不會騙人的，夢裡的人，就將會是一輩子的伴侶。」

他的話屋裡透著認真，也許是為了說服蘇北，又也許是為了說服自己，誰知道呢。

蘇北也知道，一句兩句話肯定沒辦法動搖墨雨的，所以也沒有失望，而是繼續給墨雨洗腦，「在人的世界裡，他們結為伴侶，靠的不是夢，而是愛。」

墨雨側了側頭，顯然是第一次聽說，愛這種東西，「愛是什麼？」

蘇北知道，表演時間到了，「愛就是，兩個人互相理解，是一種成全，也是一種放手。」

「比如說，她想要回到人類社會，你要做的並不是將她困在小島上讓她不開心，而是讓她開開心心的回去。」

當然了，這些都是蘇北瞎胡說的，為的就是動搖墨雨想法而已。

反正他什麼也不知道，編就是了。

接著，蘇北又道：「你為了想要留下她，試圖殺死那一船的人，也就是她的夥伴，她只會認為你很自私，你是個魔鬼。」

「你想想，那天她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充滿了恐懼，甚至有人阻攔她的夥伴傷害你。」

蘇北一點點靠近墨雨的耳邊，他透著暗紅的頭髮和墨雨的黑髮在水中翻湧糾纏。

他的聲音一點點滲進墨雨的耳朵，墨雨也下意識的想起了那天的場景。

和蘇北說的一模一樣。

突然迷茫的墨雨眸中驟然透著堅定，「為什麼要考慮這些複雜的東西呢？只要想盡一切辦法把她留下來的就好了。」

「我們是人魚，為什麼要學習人的那一套，人魚的方式就是，只要是想要帶走伴侶的人，都可以殺死。」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透著一絲絲對殺戮的興奮，這就是人魚的天性。

蘇北有點失望，墨雨居然不受影響，他還是運用了一點點催眠手段的。

好吧，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來說，催眠大師應該就是人魚了。

光是靠歌聲就能控制人的心智，蘇北大概是在班門弄斧。

蘇北往後一靠，整個人躺回了海藻上，「然後人類伴侶就會見識到你的真面目，而之前的一切都是討得人類關心的裝出來的。」

「人類會對你產生恐懼，不斷的想要逃離你，甚至讓你接受他們的理念，不要再殺戮，可喜歡殺戮是人魚的本性，沒有殺戮，就只能被殺，然後，你就會變的不像自己。」

蘇北柔軟的髮絲拂過墨雨的臉頰，彷彿絲絲縷縷的纏上了他的內心，一點點收緊。

最後，他聽到蘇北問道：「人類真的適合做人魚的伴侶嗎？」

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敲打在他的心上。

等他回神看向蘇北的時候，蘇北已經睡著了。

紅色的魚尾像是帶著溫度，灼燒著墨雨的雙眼。

墨雨一甩魚尾，從洞穴裡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