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網上一直鬧騰的厲害，最近控制一下少上網。」沈恪一邊給沈奕夾菜一邊道。

沈奕低著頭吃飯，聞言輕輕點了點，「我知道了。」

沈恪看著低眉垂眼的沈奕心裡不是滋味，自兩人說開起，沈奕就從沒有在餐桌上這麼低沉過，不是吃得像個小松鼠就是笑眯眯的和他插科打諢，一頓飯吃下來跟做了按摩似的身心舒暢，哪裡像現在，眼角眉梢都掛著疲倦，眼波流轉間全是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沈恪隻覺得嘴裡的飯菜味同嚼蠟，沒有半點滋味，「小奕，明天我能去參加你的電影首映禮嗎？」

沈奕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頭應允，「當然可以，我早就給爸爸留了票。」

說完，又停了一下，然後才道：「倪晨曦的電話打不通，爸爸知道怎麼回事嗎？」

倪晨曦七月份就叫嚷著要參加她的首映禮，結果一去M國就沒了消息，連電話都打不通，給他留的票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沈恪看著平靜而疑惑的沈奕，心裡酸酸澀澀難受得不行，喜歡了哥哥，卻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偏偏要把弟弟這個難得的朋友也失去，本來身邊就沒什麼人，這麼一來真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沈恪說出了和梁非非一起商量的理由，「不過聽說是要參加一場國際性的數學研討會，所以手機會長時間沒有信號。」

倪晨曦走後不久，梁非非就找到他和他說了三個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兩人為這樣陰差陽錯的得到與失去而喟嘆，喟嘆完，就只能湊到一起商量對策，直說是不行的，已經讓一個倪晨曦遠走國外了，沒理由再讓沈奕也背上心理壓力，既然一開始就不知道，那麼一輩子都不知道也挺好的。

沈奕必須瞞，只要瞞到倪晨曦放下，瞞到倪辰君醒，那麼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沈奕對這樣的理由並沒有表現得驚訝或者失望。

倪晨曦愛數學她清楚，數學是他安身立命、追求真理之本，沈奕自認自己在倪晨曦心裡的地位沒有數學來的重要，所以被放棄也不會太傷心，她理解。

沈奕沒有糾結，到時候電影票能送就送，不能送就能讓票跟著她一起演戲了。

晚餐的話題就此結束，兩人吃完了飯，沈奕去琴房，沈恪去書房，十點，準時離開房間互道晚安，為第二天的首映禮積蓄精神。

九月三十日，《看見》電影首映。

和去年的《春天的孩子》很像，都是在九月的最後一天，導演都邀請了大批影評人，勢必要為電影好好造一番勢。

一正一副兩個合作了多年的導演，拍起戲來手法相似不說，就連這無所畏懼的態度也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沈奕拿到的票還是第三排，也是像去年一樣做了四個位置，她，沈恪，倪樂天，梁非非，唯獨少了個去年到場今年卻缺席的倪辰君。只是沈奕那張票送出去了，今年沈奕身邊坐的是韓程。

影廳的光線暗了下來，報幕結束，還沒有畫面，大家就聽到了一聲前緩後急，極富特色的吆喝聲：「硬面兒——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