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格聽了個半懂，知道她的話不好聽，所以權當沒聽見。

只是清歡忍不住，擰開房門，兜頭就是一碗冷茶潑下去，「說累了，喝口茶歇歇！」

女人坐得遠，並沒有被茶潑到，卻仍是驚叫了一聲，尖銳的尖叫響徹了整棟洋樓，「清歡！」

清歡輕呵，乾脆把茶碗也扔了下去，碎片濺得像一朵花，「怎麼？」

女人被四濺的碎瓷嚇得花容失色，伸出尖長的手指指著清歡就罵，「欺人太甚！你等著，我就不信你能一直這麼風光！」

清歡冷清著臉聽她說完，啟唇淡淡道：「這就不勞你操心了，畢竟年老色衰的是你不是我。」

「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已經有人被兩人的爭執吵醒，開了房門就是一聲吼，「再嚷嚷小心我告訴媽媽！」

「你給我等著。」女人忍下了沒有出口的謾罵，臉部的表情扭曲得可怕，「別讓你有落到我手裡的那天！」

清歡轉身就走，拉著榮格進房間，又是一聲震天響的關門聲。

一進房門，清歡就鬆了榮格的手回到梳妝台前坐下，語調隨意得彷彿榮格是她的常客，「自己找地方坐，我先梳完頭髮。」

榮格四下一瞧，雖然房子是西式的洋樓，但除了一張柔軟的彈簧床和床上掀開的雪白的被子外，房間內的擺設還是滿滿華夏風格的紅木套裝。

應該是剛起床的緣故，床頭和椅背還搭著換下來的衣服，八仙桌上的茶壺和杯子也是亂的，看起來不久前還剛喝了水。

榮格在桌前坐下，摘了帽子，看著正在梳妝台前挽頭髮的清歡。

「她的話別放在心上，樓子裡的女人就是這樣。」清歡一邊挽頭髮一邊說。

榮格：「你和她不一樣。」

清歡淡笑，在鏡子裡看了他一眼，「我還潑了她，哪裡不一樣。」

榮格一板一眼道：「我是你的客人，她卻想著搶客，這是她的不對，你沒有錯。」

清歡別過視線，輕呵一聲，「是麽？」

榮格點頭，「是。」

清歡兀自梳妝，語氣語調都有些漫不經心，「那她說得對麽？我的客人，裙底下的客人。」

「不對。」榮格看著她說。

「那你為什麼不和她爭辯？」

因為爭辯毫無意義，他也不允許自己和一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爭辯。

「為什麼這些話都是由女人來說？」清歡繼續道：「男人總是因女人為自己爭得頭破血流而沾沾自喜，以彰顯自己是多麼受人追捧喜歡的雄性。」

清歡的話有些難以理解，榮格想了好一會兒才猶豫道：「我該怎麼說？」

清歡睨他，「你說呢？」

榮格抿了抿唇，「我不知道，我只是來找你說說話。」

清歡勾著唇別過視線，語氣隨意，「你想怎麼說怎麼說，說不說也隨你高興。你不用擔心她給你甩臉子，洋樓裡的女人只會討好男人。」

榮格似懂非懂，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你呢？」

「我？」清歡放下脂膏，理了理衣裳站起來，踱步在榮格面前坐下，「我也是洋樓裡的一個女人，而你，是男人。」

清歡嫵媚一笑，「你想說什麼？說些閨房裡的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