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沈奕的興奮新奇,韓程倒是淡定了許多,慢悠悠跟在沈奕身後又開啟了裝逼模式。
街道兩旁都聚集有不少愛爾蘭人在進行樂器交易,此起彼伏的交談聲砍價聲不絕於耳。因為大多數人說的都是英語,所以沈奕聽的非常輕鬆,就好像整個人都完全融入進去了一樣。
「這麼多人,問吧。」韓程一言敲定。
沈奕指著對面的街道,「我們一人問一邊,我這邊你那邊。」
說完也不管韓程答應不答應,噠噠噠的就跑到一個小攤子面前開始和老闆交涉。
人類對於美的欣賞是共通的,所以無論在哪裡,以怎樣的身份出現,一般人都會對容顏俏麗的人寬容幾分。
就像沈奕看準的那個藍眼睛大鬍子愛爾蘭男人,一見沈奕就笑得見眉不見眼,要不是還露了兩排白牙,整張臉都要被鬍子和捲髮給覆蓋掉。
沈奕用流暢的英語和他聊天,大鬍子男人非常耐心的和她交談,時不時還砰砰拍著自己的胸膛以顯示自己的強壯和專業。
但是很快,沈奕就帶著抱歉羞赧的笑容和他道謝,並且離開了小攤。
男人看著沈奕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似乎想挽留,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眼巴巴的看著她遠去然後自我凌亂的姿態還怪可憐的。
韓程有點想笑,緊了緊背包就到對面開始詢問。
這種簡單的交談他勉強能應付,應付不來也可以叫沈奕,反正兩個人分開了效率更高。
「請問你是門外的豎琴大師嗎?」
「請問你知道誰是門外的豎琴大師嗎?」
這樣的問題他們問了一上午,一條街問下去,嗓子都問得冒煙。
臨近中午時兩人聚在長椅上喝水吃盒飯,沈奕一邊吃一邊看著琳琅的樂器慨嘆,「我覺得這節目有點可怕。」
韓程整張臉都埋在飯盒裡,說話的聲音有些悶,「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節目組給我們三天的時間就是要讓我們從這裡跑到那裡,跟健身一樣,跑的勤快也沒多少鏡頭,還不一定能拿第一,得靠運氣。」
韓程頭都沒抬,「你才知道。」
是了,韓程可是個憑實力墊底的男人。
「至今我沒有得到什麼有效的線索或者指示,下午還不知道能不能問完。」
「今天必須得問完,拖到明天有可能會換位置。」
兩人火速解決完午餐,又重新投入到詢問線索的征程。
兩人從十二點開始問,問到兩點的時候終於得到不同於「我不是,我不知道」這類答案的回答。
這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面容很普通,鼻子很挺嘴唇很薄,尋常的歐美人長相,但是那雙灰色眼睛沉靜幽深,直視的時候會給人難以面對的強迫感,一眼看過去就是個一絲不苟而嚴肅的老人。
兩人聚集在一起詢問問題的時候,這個老人正用一雙粗糙而指關節肥大的手打磨一塊形狀奇特線條流暢的木條,木材是兩人不知道的品種,不是純白,反而帶了一點點深沉的灰紅色,但木屑飛舞間能帶起陣陣清香,滾落的木屑也並不蓬鬆凌亂,反而呈現出一種飽滿而充實的姿態,想來這小小的木塊並不便宜。
「你們找大師做什麼?製作豎琴嗎?你們大概是白跑一趟,他早就不接私活兒了。」他不緊不慢的打磨,用一種平和而嚴肅的語調對兩人道。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這人有戲。
「您好,我們在拍攝一期綜藝,為了完成任務,我們必須先找到大師才能確定下一步的動作。如果您知道大師的線索還請您能夠告訴我們。」
老人停下手裡的動作,慢慢抬眸看著說話的沈奕,「你們是情侶嗎?如果是情侶就先去加爾默羅教堂為我將《聖經》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