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臻行沒病,他就是覺得不可思議。
「安槿,我確定你就是個普通人,但你表現出來的樣子一點兒不像個普通人。
一般女人聽了這麼曲折波瀾的人生,不應該嚇得發抖?或者同情我的遭遇,心疼地嚶嚶嚶哭出聲麽?怎麼你什麼反應都沒有?」
晏臻行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兒,板著臉問:「你就一點兒不心疼我?」
南鳶確定了,晏臻行真的是一個沒事找事的狗男人。
「你想我怎麼心疼你,將你親親抱抱舉高高?」
晏臻行頓時不吭聲了。
南鳶伸手將他的腦袋掰了過來,湊上去咬了一口,「白癡,有時候心疼不是表現在臉上的。」
當然,這話是哄男人的。
雖然聽起來的確很慘,但一想到這是晏臻行自己選的身份,她真的沒辦法共情。
晏臻行顯然很好哄,只是被南鳶親一口,便嘴角微勾地繼續講後面的事情,「後來,我發現了一個華國的同胞,他是個臥底,已經在這個龐大的組織裡潛伏了整整五年……」
沒有人願意一直生活在黑暗裏,晏臻行突然找到了一條能回歸正常的路,自然不想放棄。
這條路很難,從想方設法驗證那人臥底的身份,到取得那人的信任,他廢了很多功夫,好幾次都差點去了鬼門關。
最後,他成功取得了對方的信任,和外面的人裏應外合,搗了這個組織的老巢。
那一場激戰中,晏臻行身中四彈,差點兒喪命,但強烈的求生慾望讓他活了下來。
晏臻行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有這麼強的求生慾望。
或許,他內心深處還是想落葉歸根,再回自己的祖國看一眼。也或許,他在等一個像安槿一樣的女人。
他也想活成一個正常人,孩子老婆熱炕頭。
總之,最後他還是挺了過去。
憑藉這一次立下的功,他以前的過錯一筆勾銷,他也跟著臥底回到了自己的祖國。
也是在這個時候,警方發現了他的身份。
那位臥底的直繫上司突然找到他,說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
這就像是老天爺開的一個玩笑,他在黑暗裏摸爬滾打多年,最後才發現,自己居然是這樣一個身份。
「……再後面,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經歷。我對外宣稱,小時候一直在國外讀書,長大後才回國生活,然後進入演藝圈,成為了一名演員。」
「為什麼會想到演戲?」南鳶問。
晏臻行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大概是在黑暗裏待久了,就特別嚮往光明。」
南鳶挑了下嘴角,「所以你成了鎂光燈下光芒萬丈的大明星。」
「對。」晏臻行也勾唇笑了。
其實也是因為他不想待在晏家,他不知道怎麼和失散多年的親人相處,找一份他們能每天看到自己又不用見面的職業,演員就很符合。
「我講完了,安小姐有什麼意見要發表嗎?」晏臻行攬著她問。
「意見?聽完你的經歷,發現更喜歡你了,這種算嗎?」
晏臻行突然翻了個身將人壓在身下,看著女人的目光滾燙如火,「真不怕我?我手上可是沾過人命的。」
雖然都是道上的人,按道上的規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對於安槿這種活在和平年代的乖乖女,不管什麼黑吃黑,那都是血腥暴力的,她為什麼就不覺得他可怕呢?
這小姑娘的膽子就這麼大嗎?
也是,如果不大,哪能把他迷成這樣?
「那晏臻行你可知道,我是十世女魔頭,我以前殺過的人,那都是按堆算的。」
晏臻行先是一愣,隨即悶笑出聲,「如果你是十世女魔頭的時候,那我是什麼?」
南鳶想了想,給出一個答案,「你是女魔頭獨一無二的男寵。」
晏臻行笑得不行,然後狠狠親了她一口,「我怎麼就這麼稀罕你!」
晏臻行從來沒有想過,他這輩子會遇到一個讓他這麼喜歡的女人。喜歡到幾乎每多相處一天,他對安槿的愛意就會增加一分。
不過,前一晚還喜歡得恨不得一直絞在一起的兩人,第二天便產生了分歧。
「安槿,聽我的話,先不要工作了,你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裏,這裏足夠安全。」
南鳶表情冷肅,「晏臻行,人活著,總得給自己找點這樣那樣的事情,不然活著就沒有意義。你想讓我一天到晚什麼都不做,就躲在這座空房子裏?」
「安槿,我答應你,不會很久。」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躲就不是我的活法。」
晏臻行一臉無奈之色,「寶寶,能不能聽話點?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南鳶默了默,「……晏臻行,叫寶寶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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