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人想法一致，譚風覺得這位看上去清清冷冷不怎麼愛笑的師祖其實外冷內熱，心裡對他愈發親切。

於是，他撒起嬌來便毫無心理負擔了，「師祖，您覺得弟子這段時日表現如何？可能繼續待在您身邊伺候？還有那禦器飛行，您何時傳授小徒孫？」

南鳶靜靜地看著他撒嬌，想到他本來是個老東西，結果現在用這副矯揉造作的姿態跟他說話，胳膊上頓時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現在的譚風可知自己其實不是年輕人，而是個老妖怪？

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與天同壽的上古神獸或上古妖獸，如此一個低仙魔世界，一千年的妖怪那的確就是老妖怪，跟南鳶本體的一千歲可不是一種性質。

有靈珠溝通，譚風當然知道自己不是人而是妖，也知道自己活了多少歲。

但，那又如何？

如今的他沒有記憶啊，人為何有老少的區別？

除了那一副皮囊能看出年齡的不同，剩下的不就是記憶和經歷。

他修鍊有道，皮囊不會老，從皮囊上是看不出老少的。

再加上他沒有這千年的記憶，等同於也沒了這千年的經歷，他可不就是個不經人事的年輕人麽？

所以譚風非但沒有自己是個老妖怪的自覺，反而歡歡快快地當起了年輕人。

年輕人的快樂，已經活了一千年的自己，怎麼會懂？

南鳶望著「小徒孫」那透亮的充滿期盼的小狗崽一樣的眼睛，靜默片刻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今日便可以學了。」

譚風聽到這話，心裡頓時大喜。

雖然他沒了之前的記憶，但他就是知道，這麼多年，其實自己一直想去天上飛，只是老譚太要面子，死活不承認這件事情。

「我見你習慣用劍，那我便教你禦劍飛行。」南鳶道。

「師祖，您能不能多教我幾種？除了禦劍飛行，上次師祖用的那大刀我也很想學。

您看我的劍這麼細，用它飛的話也太不舒服了，還是師祖上次用的那種刀好，又寬又大，站在上面也更放鬆。」

南鳶覺得這小子挺會得寸進尺的，而且經歷昨日一事，像是突然放飛了自我，那「莫挨老子，老子墜吊」的孤高冷傲人設也不怎麼維持了，活脫脫一個話癆。

「不管用什麼法器飛行，都是一個道理，你學了一種，其他便會無師自通。我先教你禦劍飛行的口訣，你且記好……」

譚風端坐在師祖面前，一副乖巧聽教的模樣，時不時點一下腦袋。

「……口訣和門道已經教給你了，剩下的你自己摸索。不過此事不急於一時，你先好好修鍊，待你丹田靈氣充裕了，這禦劍飛行用起來方能隨心所欲。」

說這話時，南鳶伸手拍了拍小徒孫的腦袋，並在上面揉吧了幾下。

這腦袋瓜子上長著的也就是普通的頭髮，但怪好摸的，觸感竟十分鬆軟。

南鳶盯著小徒孫的頭髮，若有所思。

譚風不愧是樂慈真人反覆誇讚的傑出弟子，南鳶隻說一遍，他便記住了，此時正皺著那漂亮的眉頭髮愁呢。

「師祖，原來這禦劍飛行如此耗費靈力。」

「若輕易就能做到，本尊為何要藏著掖著，豈不早就教給這些徒子徒孫了？」

譚風聞言，嘴角微微一勾，表情一下子變得生動起來。

自己立的人設已經崩得徹底，但他似乎並未察覺，或許是因為在這位師祖面前，他覺得人設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師祖，那您為何教我？」

南鳶瞅了一眼他一副明顯求表揚的小樣兒，心裡呵呵一聲，面上高深莫測，「當然是因為師祖看好你，你資質奇佳，若選對修鍊功法，修為定能一日千裡。再不濟，師祖這裡還有洗髓伐經丹，可幫你洗髓伐經。」

「洗什麼伐什麼丹？」

譚風驚呼一聲，神情震驚，「師祖，這天底下當真有這種可以洗髓伐經的神丹妙藥？」

南鳶淡淡道：「在我煉製出來之前，自然沒有，但如今，我將它煉製出來，那便是有了。」

譚風依舊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可我聽說但凡世間什麼有悖天地法則的東西出世，天道必定降下天劫。師祖何時煉製的？此等神丹妙藥，竟沒有引來天劫？」

南鳶送他一個「你還太嫩」的眼神，「區區洗髓伐經丹，怎麼會有悖天地法則？你師祖手裡還有許多遠勝於洗髓伐經丹的神丹妙藥。退一步來講，就算我手裡真有什麼逆天法寶，我也不懼天道。」

「師祖，這是為何？」譚風迫不及待地問。

雖然……但是，師祖這副猖狂的模樣可真是太讓他喜歡了！

南鳶：「師祖手裡有一件可以瞞天過海的法寶，連天道也可以蒙蔽。」

譚風嘴巴大張，「哇！」

小糖：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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