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那句話沒有說出來。

此時他們都不知道夙鏡在這一場博弈中到底佔據什麼位置。

不過就沖著夙鏡碎片展示出來的邪惡力量，都值得他們集齊。

夜沉淵看著元初，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他們身處其中，卻與世隔絕，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只有元初能聽到他的聲音。

「看來……就算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我，師傅，你害怕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要他一天不死，危險都如影隨形。

他伸手輕輕握住元初的手，沉聲說道。

「師傅跟著我，每天都會很危險，時時都要擔驚受怕，師傅有沒有後悔過，和我在一起？」

夜沉淵不僅一次想過，若是沒有他，或許她的人生不會這樣跌宕起伏，不會這麼坎坷，因為她並不是那個人的眼中釘，而他是。

聽到夜沉淵的話，元初噗嗤一聲笑了。

如今的她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越髮長開，也越來越漂亮，此時她和夜沉淵攜手對視，就好像一對璧人。

她說，「如果要這麼說的話，那我應該感謝你才對！若不是你這個天道寵兒非常難對付，那個人又怎麼會想著給你下套，又怎麼會將我召回這個世界，我又怎麼會遇到你……

……又怎麼會，如此幸福？」

夜沉淵聽罷，心尖一顫。

元初朝他邁了一步，此時他們兩人貼合，四目相對。

「夜沉淵，喜歡你，我從不後悔，現在不，以後也不，你別想拋開我，我只要一天活在這裡，就會一天糾纏你，誰叫你把我寵壞了呢？」

夜沉淵突然眼眶一熱，笑著將她擁入懷中！

「……我說笑的。」

他笑著，聲音卻帶著一絲顫抖。

「我不會放你離開的，我早就說過，上窮碧落下黃泉，你只能留在我身邊，後悔也來不及了。」

元初大大的貓眼笑眯起來，渾身放鬆的抱著他，從他身上汲取力量。

原本一開始，她的世界很明確，也很簡單，就是得到夙鏡，然後離開。

但眼下情況越來越複雜，她已經看不清以後的路了，可只有要他在，踏往未知的每一步，都是心安的。

對夜沉淵來說，他少有脆弱的時候，但因為有她，他的信念從未如此堅定！

如果天不讓他們在一起，他便逆天，如果魔想拆散他們，他就屠魔！就是這麼簡單，又有什麼好彷徨的？

——

「好了，那就決定，暫時不回帝國。」

反正帝國有他父親在，他們也採取了行動，他回不回去，已經不重要了。

元初點頭。

夜沉淵又道，「我們一起，將剩下的碎片集齊。」

元初又點頭。

「不管幕後那人多強，我們都會贏的！師傅相信我嗎？」

元初用力點頭！

夜沉淵輕笑，「師傅，為什麼我說什麼你都點頭？」

元初想了想，大眼睛眨呀眨的刻意賣萌，「因為你是我的徒弟弟吖！師傅吃喝玩樂，徒弟操持一切，咱們不是分工好了嗎？我肯定聽你的！」

夜沉淵忍俊不禁，展顏笑道，「傻初初是會被賣掉的！」

元初抱著他的腰，仰著頭委屈巴巴，「已經賣到你家了啊……拆封了就不能退了！」

夜沉淵挑眉，「我什麼時候拆封了？」

元初一聽，鼓著臉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胸口，「休想不承認！你都拆了好多次了！」

她頓了頓，又強調道，「厲老五萬年隻吻了一個人，我，我活這麼久，也隻啪了你一個！」

夜沉淵聽罷笑出聲來，當街抱著她就是一番搓揉！！

「這麼可愛的小寶貝是誰家的？」

元初為了滿足他難得的玩心，朝天翻了個白眼。

「你家的你家的！」

夜沉淵垂眸，故作凶煞的說。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哪天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元初假裝「嚶嚶嚶」，「好怕怕吖！徒弟快來合體保護為師！」

「合體？」夜沉淵挑眉。

元初捂著嘴，暗恨自己嘴快！

「嗯……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啦！」

……

幸好他們用障眼法屏蔽了周圍的人，不然當街秀恩愛，估計會被打吧？雖然他們打不過夜沉淵就是了。

只是他們沒有發現，在暗處，一柄摺扇緩緩打開扇了扇，偷窺的人露出淺淺的笑容。

在他眼裡，元初就好像是一枚小太陽，一發現心上人狀態不對，就會用全身的熱量去照耀他、鼓勵他！

這樣的小傢夥，難怪會將夜沉淵迷得死死的。

就連他看了，也覺得很有趣呢……

夜沉淵似有所覺，朝不遠處的街道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看到。

而街道邊，一棟樓的拐角處，黑衣人背貼著牆壁微微一笑。

「真是敏銳啊，我現在有點相信，天之心會在你身上了……夜沉淵？呵，夜沉淵……」

*

接下來幾天，夜沉淵他們都在找尋夙鏡碎片。

他們將範圍一再縮小，最後確定在一座城，但這座城已經戒嚴了。

夜沉淵見狀，上前詢問駐守的人。

「請問，這裡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戒嚴？」

守城之的將士見夜沉淵一行人氣度斐然，不敢怠慢，連忙說道。

「最近城中經常有人失蹤，所以我國國君才下令戒嚴。」

「失蹤？」夜沉淵問，「那戒嚴之後，失蹤的情況減少了嗎？」

一說起這個，那些將士就有點害怕，「沒少……而且那些失蹤者的屍體，已經慢慢找到了，國君束手無策，便上書帝君求援，想必這兩天，就會有大能前來解決問題。」

一邊小白龍湊上前問，「那城裡還有人嗎？」

「有……」那人似乎不想多說，「因為帝君這段時間一直想要揪出潛藏在諸天界的黑暗勢力，所以在得知這座城出事後，帝君下了死命令，一個人都不許離開，必須要接受盤查。故而此城打開了鎖城大陣，沒有一個人能走。」

夜沉淵聽罷，頗為頭疼。

他祖父將那些人想得太簡單了，若這麼容易就能揪出他們，那他們也不會混跡諸天界那麼多年，一直鮮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