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君？」

我喃喃自語，低頭看著桌子上的溫婉女人，即使我畫得不好，但她的眼神依舊是溫柔的，她叫麗君，就是我的母親嗎？

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難受，我想我之前誤會她們了，我以為她們不要我了，所以把我拋棄了。

我曾幾何時做夢的時候都在問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到大都是我師傅把我養大的，而人家有爸媽，而我卻沒有。

我之前恨她們嗎？可能吧，但現在我看到她溫柔撫摸自己肚子的時候，我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突然間煙消雲散了。

但我突然很想哭了，很想哭，我爸媽現在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們現在還活著嗎？

或許這一切只有張道陵可以告訴我，但那隻負屓又分析出來了，張道陵已經殺了我爸媽，那我……

我一直沉默沒有說話，寧清離也靜靜的看著我，沒有催促我的意思，安靜很久，我才輕聲問，「清離姐，你還知道有關她的其他事嗎？」

「你跟麗君是……」寧清離有些詫異的問。

「她可能是我母親……」我望著桌上的溫婉女人輕聲道。

「麗君是你母親？但你一點都不像……」

「不像她？可能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覺得她特別的親切，好像就是我的母親，這種感覺很強烈。」

寧清離仔細的打量了我幾眼，然後才說道，「嗯，長相不說，但你跟麗君有一點很像。」

「什麼？」

「性格，麗君非常善良，她是我見過最漂亮最善良的人類。」寧清離道。

我搖頭，我這性格怎麼跟我母親相比？

寧清離頓了頓，緩緩說了起來。

「自從她十六歲的時候救了我，我跟了她三年，也被她照顧了三年，直到她十九歲的時候，她那時候也是少女時期，她沒有少女的叛逆，沒有少女的一些其他愛好，她就喜歡種花種草，她很喜歡看風景，曾經帶我去天山看天池，去黃海看大海，她喜歡寫生，喜歡畫畫，也喜歡詩詞，她做的一切完全不像一個十八九歲女孩做的事，……」

「我曾經跟她學了一點，只可惜完全學不會，她太聰明了，也太成熟，有一次我記得很清楚，我跟她去天山，一時間找不到方向了，就在雪山上住了一個月，那時候天很冷，也經常的發生雪崩，但她一點也不慌，反倒喜歡上了那種安靜的生活，白天去找一些野果，然後看風景，用畫紙記錄她心中的東西，晚上就會山洞睡覺，周而復始……」

說著說著，寧清離臉上也露出一絲輕笑。

我聽得入神，她離開我媽的時候，我媽十九歲，也就是我媽現在四十六了，我現在十九歲，那寧清離應該不知道我父親是誰。

寧清離跟我說了很多，我感覺一直都是入神的，因為她說的就是我母親。

說了很久，寧清離十分的遺憾，她說自己被族人召喚回去後，就一直沒有出山過，她有想過出去找找我母親，但一直無法實現，也再也沒聽到過有關我母親的任何消息，她很無奈。

「如果你哪天找到麗君了，跟她說一聲，我很想她。」寧清離柔聲道。

我沉默了一下點頭。

寧清離走後，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睡了過去。

夢到了她，然後我跟她在烤火，她微笑的跟我講她的一切，而我也聽得入神……

這一個夢我一直不想醒過來，我開始問她在什麼地方，但她沒有回答我，反而夢中的她緩緩的消失了。

我被驚醒，然後想再次做夢，卻始終睡不著了。

你到底在哪裡？到時候張道陵會告訴我嗎？

我走了出去，發現我姐也在外面抬頭靜靜看著月亮，我走了過去，她跟我說寧清離從我房間裡面出來後，又去跟我姐我媽聊天，我姐得知了她的情況後，也是為她高興。

我姐之前跟狐狸精提要求的時候，就想為寧清離提，如果不是我媽，她絕對會說出來。

她是很勇敢。

隨後她拉著我上了房子樓頂，這宮殿很高，而且還在大山上，站在上面都有種伸手就可以摸到月亮的感覺。

我們兩個坐了下來，一起靜靜的看著高高懸掛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很漂亮，我姐看得臉上一直是微笑的，微風吹來，她的秀髮微微飄動著，一股清香散發出來，她的側臉真正完美無瑕，高高的鼻樑，長長的睫毛，特別是嘴角微陷的酒窩，我看得有些愣神。

「你說我們兩個老了之後，月亮還會不會是這樣子？」我姐喃喃自語。

我回過神來，「當然，不過我會老，但姐你不會……」

我姐搖頭，「你會不會說話，我說的是我們兩個，你老了，我就不會老嗎？我又不是長生不老，我也會老的，而且但是會老得很快。」

突然聽到我姐這麼說，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姐，你這麼說，我也好奇你老了以後是什麼樣子了。」

「滿臉皺紋，牙齒掉完了，然後醜，很醜行了吧？」

「不行，姐你老了也一樣漂亮。」

「這話我愛聽，不過，不過……別叫我姐了，我不喜歡聽了。」

「那我叫你什麼？」

我一怔，以前都是這樣叫啊，從她一開始不喜歡讓我叫她，到後來我叫她也不生氣了，然後我繼續叫她，每次她都嗯，嗯的答應了。

「反正不要叫我姐了，我樣子也不比你大啊。」

「那我叫你名字？」我想了想道。

「嗯，以後叫我名字就好了，你也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叫灰雅兒……來，乖啊，先給姐……不，先給我叫一句聽聽。」

我憋了半天才叫了一句，不太習慣。

「對了，我的名字多好聽呀，再叫一聲。」我姐甜甜一笑。

「灰雅兒。」我再叫了一聲。

「也不對，不能叫我的名字，把姓去了，乖，再叫一遍。」

「雅，雅兒……」

「聽得舒服，以後就這麼叫。」

「但媽會不會說我？」我問。

「她當然不會啊，她巴不得你這麼叫我呢，媽可是最懂我了，她知道我在想什麼的，但你，好吧，不說……」

「嗯，我以後就這麼叫你。」

「好，別忘了……，呵呵，再叫句我聽聽。」

「雅兒，雅兒……」

天漸漸的亮了，月亮藏了起來，柔和的陽光緩緩的在東邊升起，我沒有一絲睡意，也也沒有動一下，因為我姐在我肩膀上睡著了，她昨晚說得太多了，可能太累了，所以不知不覺的就靠了過來。

撇頭看著她，呼吸均勻著，光亮的肌膚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光澤透亮，她長長的睫毛特別漂亮，彎彎的，此刻閉合，將她最漂亮的眼眸給關閉了。

微風吹過來，她的秀髮撥動著我的臉頰，很癢，但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我也不知道我就這麼看著她多久了，直到她睫毛跳動了幾下，一雙清澈的眼眸緩緩睜開了，她眨了眨眼睛，微微轉頭的看了過來。

近在咫尺間，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她好看的眼睛，好像在看兩汪清泉一樣，我愣了半響，喃喃自語的問，「姐，你醒了？」

她臉頰露出一絲紅暈，離開了我的肩膀，雙眸低垂，但突然覺得不對，又轉頭看著我，嗯了一聲，「你叫我什麼？」

「雅，雅兒，你醒了？」

她撇了撇嘴，「這還差不多，別再忘了，好了，我昨晚睡得很舒服，很香，我們下去吧，我肚子餓了。」

她說著站了起來，卻突然哎呦一聲，好像蹲太久了腿麻了，我急忙拉住了她的手，下意識的一拉，她就輕輕的撞進了我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