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她如此傷心的聲音，我一瞬間已經是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的呆立當場，灰雅兒！

她居然過來了，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事情，這段時間結婚，我有想過親自上天，或者去昆崙山找她。

可是我每當有這個想法的時候，甚至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了，準備出發的時候，我的雙腳就彷彿被灌鉛了一般，怎麼都走不出門口了。

怎麼都走不出，最後無力的癱坐下來。

每次都是這樣，因為我無法面對她。

真的無法面對。

她在我小時候，對我精心照顧，無微不至，但是我長大了，她又化成白狼過來幫我，讓我每天都賺了很多錢，因為有她的存在，我那時候的生意特別好。

腦子裡面浮現出這些，我已經是心中複雜到了極致了。

喉嚨裡，彷彿被卡了刺一般，怎麼都說不出一句話，哪怕只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以為我不告訴她，她就不會知道，這種想法將我「安慰」到了現在。

我和唐曼的婚禮，算是轟動陽間，她……怎麼可能沒有耳聞？

「恩，不和我說也沒關係，你今天結婚，我知道來的不是時候，可是……我想過來看看，就是想過來看看……你過得好嗎？」灰雅兒輕聲說道，她眼眸之中的濕潤更多，讓我心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我……」我無法言語，隻覺得任何話都無法掩飾我沒有親口告訴她這個事實。

「雅兒，先坐！」我母親走了過來，尹芳也是如此，尹芳懇求的望著灰雅兒。

她微微搖頭，「我這就走的，不坐了，我過來看到他好，沒事，我就心裏面安心了，也可以離開了。」

她說完體表遁光浮現，眼眸之中的水霧已經是越來越多，我母親嘆了口氣拉住了她，「坐會吧！」

灰雅兒兩滴眼淚從眼眶裡面流出來，彷彿有無盡的委屈一般，她哽咽搖頭，「阿姨，不了，我不坐了，我這就回去，我是偷偷下來的……」

「這麼來了就走，玉帝也發現了，坐會，」我母親道。

灰雅兒依舊是搖頭，「阿姨，真不用了，我要回去了……賀禮送到了，唐曼姐……你看看吧！這是我送給你的！」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便是望著唐曼。

唐曼下意識看著懸浮在她面前的精緻禮盒，唐曼眼神微微一垂，「雅兒，我從天上下來的時候，有去找過你的，只是你被西王母叫過去了，我……就一個人下來了。」

「什麼？下來？？」眾人一驚，紛紛面面相覷了起來。

驚嘆聲不絕於耳！

「恩，我知道，」

灰雅兒點頭，「我沒有怪你這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先下來了，那麼你和小天結婚，這是正常的，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給你送賀禮！你可以打開看看，這是我心的心意。」

唐曼沉默了下來，她眼神溫柔，「雅兒，我……」

「在天上的時候，他就選擇了你。」灰雅兒說道。

「並沒有，他上天是為了救你，我是他後來才知道的。」唐曼搖頭。

「這些現在都沒有意義了，一點都沒有了。」灰雅兒眼眸微紅，聲音輕而柔。

「有，有意義。」唐曼認真道。

「唐曼姐，你我之間不說這些了，祝你和小天結婚幸福，平平安安，早生……貴女。」灰雅兒輕聲說了，體表的遁光更加明顯。

她腳下冒出白雲，將她的身體輕輕的託了起來。

唐曼嘆了口氣，「雅兒，你先別走……」

「我不想走，可是我也待不下去，你讓我怎麼辦？」

灰雅兒說話間，晶瑩的淚珠，彷彿掉線的珍珠一般，從她兩邊臉頰上滾滾落下，留下了兩條淚痕，怎麼都止不住淚痕。

唐曼眼眸獃滯，居然也是說不出話了。

而我這個時候回過神來，更加不知道要說什麼，一時間，整個婚禮現場都安靜了下來。

尹芳，文雨她們兩個無奈而著急，整個陳家上下，包括陳三刀都一臉複雜，而我母親只是不斷的嘆氣。

至於坐在角落裡的青月和李修文，依舊是安安靜靜的，青月望著灰雅兒，又將目光轉向了唐曼，她有了起身不想待下去，也不想看下去，要離開的動作。

但是李修文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青月微微點頭，嘆了口氣的坐了下來，繼續在角落裡，安靜著。

「在我第一次渡劫的時候，沒有你的出現，我可能要死了，我非常感謝你，在我第二次渡劫的時候，也是你的出現，挽救了我……在我心裏面一直拿你當姐姐，所以，求求你，讓我離開好嗎？」

灰雅兒輕聲細語，聲音哽咽，斷斷續續，眼淚更加止不住的就這麼在她臉頰上流……

我只見過她哭過幾次，每一次都讓我心碎，這一次，已經是無法用心碎心疼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