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霧霾很濃。

顧沉眠開車很穩，速度始終保持著不快不慢。

黑色路虎如同穿梭在迷霧之中，看不到盡頭。

這路上，沈初墨望著車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很多事在心裡盤旋。

似乎隱隱有些不安的情緒在躁動，彷彿就要發生什麼。

那四個人的住址相隔不遠，連成一線正好順路。

他們找上第一個人嫌疑人的時候，那人沒有絲毫意外。

「警察同志，我是去過傅貴家，不過我沒有殺人。我只是在他家門口放了些惡作劇的東西而已。」

傅貴，就是那黑心律師的名字。

他說得很坦蕩，上車過程也沒有反抗。

因為是坐在車後座，為了防止他突然發難，顧沉眠用手銬把人拷了起來。

但那人表現得對他們很是信任，不管做什麼都很配合。

沈初墨微微抬頭，通過後視鏡看著那人，「你出入死者家門口時，有沒有碰到過什麼奇怪的人？」

起初，那人沒反應過來。

直到從後視鏡裡對上少年的視線，才知道這話是在問自己。

他想了一陣，搖頭：「沒有，非要說奇怪的人，我覺得我自己看起來都挺奇怪的。」

畢竟是去惡作劇，要避開小區裡的保安。

難免行動會有些鬼鬼祟祟。

這人言談舉止很陽光，三言兩語就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被問及為什麼要去惡作劇時，他還很是義憤填膺的握拳道：「傅貴這種律師，根本就是有錢人的代言人！

我就是氣不過，想給他一點教訓而已！這都算便宜他了！那個死去的女孩才是真正的無辜！」

看他這副憤青模樣，沈初墨神色淡淡的收回視線，不再問話。

那人自言自語了一陣，發現沒人搭理他，便自討沒趣的閉了嘴。

等到第二個嫌疑人上車，氣氛一下子就熱鬧了。

兩個嫌疑人坐在後面，竟然熱情的互相打了招呼，聊了起來。

「兄弟，你也是去恐嚇傅貴的？」

「是啊是啊！你也是？你是用的什麼方法？」

「哈哈哈…我買了假皮毛弄成死貓的樣子，丟他家門口了。你又是用什麼方法？」

「哎，兄弟高招啊！我就沒你這麼厲害了，也就是對著他家貓眼扮鬼臉什麼的。跟兄弟你比起來，真是慚愧…哈哈哈……」

言語間，兩人越聊越投機。

沒一會兒就稱兄道弟，交換了微信號。

之後，第三個人也上了車。

他們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對話。

「兄弟，你也是去恐嚇傅貴的吧？用了什麼方法，說說。」

三人很快熟絡起來，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顧沉眠微抿著薄唇，側眸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繼續開車。

聽著後座三人的歡聲笑語，沈初墨皺了一下眉頭，病態白皙的臉龐越發冷俊。

大概七八分鐘過後，終於抵達了最後一個嫌疑人家樓下。

顧沉眠解開安全帶，眼角餘光往後座方向瞥了一眼，毫無預兆的伸出手將少年拉進了懷裡。

一股淡淡的木質香調撲面而來，周身全是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