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門衛處擺了一張桌子，有專門負責登記的老師在門口核實身份。

那老師穿著一身警服，戴著近視眼鏡，看上去四十多歲。

看到顧沉眠領著人過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小顧，好久不見啊！」

「蔣老師。」顧沉眠略微點頭，把少年的檔案資料遞過去，唇邊也露出笑意。

沈初墨的手腕還被他握著，在蔣老師看過來的時候，也跟著淡淡喊了一聲：「蔣老師。」

少年很少這樣跟人打招呼，就算看到老顧也是點個頭就算完事了。

今天這個態度有點出乎意料的乖順。

顧沉眠偏眸去看她的側臉，卻好像又懂了幾分。

警校這些老師，曾經都是他的老師。

畢竟是他親自帶過來的人，少年大概是想給老師留下點好印象。

蔣老師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了幾圈，最後落在少年的手腕處，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這是……你弟弟？」

這話很明顯是在問顧沉眠。

他可是記得，這小子在警校那會兒，除了正常訓練以外，還從沒這樣主動的跟誰接觸過。

顧沉眠頓了頓，還沒說話，喬希就擠了上來，笑嘻嘻地跟蔣老師打了個招呼，「蔣老師，您還記得我嗎？」

警校門口吵吵鬧鬧，蔣老師被打斷一下，很快就忘了剛才自己問了什麼。

他指著喬希無奈的笑了笑，「你小子怎麼也來了？今天這是什麼日子？一個兩個的都不用上班了？」

「我這不跟著咱們顧隊送考來了。」喬希說著往少年那邊瞟了一眼，又笑了兩聲：「蔣老師，後面還這麼多人排隊等著呢，您先忙，待會兒咱們再慢慢聊。」

一經提醒，蔣老師連忙擺了擺手，「行行行。」

說著，他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拆開了手裡的檔案資料袋。

在看到少年的名字時，還念出了聲：「沈初墨？」

「嗯。」沈初墨應了一聲，沒說別的。

蔣老師的目光卻停留在了資料頁的某一欄，足足頓了五秒才抬起頭來，「女？」

他說話時，又重新打量了少年幾眼，心想這也能填錯？

「不是吧？」余林楓湊過去在資料頁上瞅了瞅，也皺起了眉頭，「還真填錯了。」

「沒填錯。」沈初墨眸色平靜地從口袋裡拿出了新辦的身份證，放在了資料袋上。

身份證性別那一行，赫然寫著一個字——女。

頓時，兩聲「我操？」異口同聲的響了起來。

其中包含著疑問，震驚，懷疑人生的複雜情緒，全部都化作了這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喬希：？？？

余林楓：？？？

怎麼說呢，這種感覺就像是世界觀都受到了衝擊。

總體來說就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直到把少年送進考場，兩個人的腦子裡還都是嗡嗡的，懵得不行。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走出警校，喬希才率先反應過來，轉頭看向某位從容淡定的大佬，「顧隊，你早就知道了？」

顧沉眠眸光很淡的瞥了他一眼，回了一句，「有區別麽？」

就這一句話，喬希還花了好半天才想明白過來。

是啊，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