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宋浪走近，那少年就已經轉身進了屋。

紅牆屋外看著簡陋，內裡卻別有洞天。

老式復古的裝修設計，很有民國風格。

這棟樓一共有三層，屋內還沒開燈，安靜又有些昏暗。

一樓客廳沒人，少年沉默不語地在前面帶路，直接上了二樓。

走廊裡空蕩蕩的，牆壁上掛著一些畫風迥異的油畫，其中一幅還畫著S.No1這幾個字母。

宋浪不懂畫，也看不明白畫裡的意思。

跟在少年身後來到一間房門口，停住了腳步。

「咚咚咚！」

少年敲了三下房門，沒有說話。

靜待片刻，屋裡傳出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進來。」

宋浪一聽就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葉微恆。

少年推開門，卻站在門邊沒有進去。

房間裡的燈光穿過門縫透出來，照射在他的側臉，下顎線條顯得柔和了許多。

要不是他眼神裡的敵意，宋浪還以為他是個機器人。

不過這股不愛說話的勁兒，感覺上總覺得像極了沈初墨。

並且直到走進房間重新關上門，他都沒有聽到少年開口說一句話。

葉微恆坐在電腦桌前，那雙修長乾淨的手還搭在鍵盤上，維持著敲鍵盤的動作。

黑髮修剪得略短了些，越發凸顯出冷酷的五官，以及臉龐的稜角輪廓。

他依舊穿著西裝白襯衫，胸前那枚銀色的千紙鶴胸針在燈光下十分璀璨。

在他面前擺放了三個曲屏顯示器，淡淡的熒光打在他臉上，連同他冰冷的視線一起忽明忽暗。

他在看著宋浪，而宋浪也在打量著他。

嚴格來說，這才是兩人真正的第一次見面。

雖然都已經通過無數次電話，但這樣面對面跟對方說話，能夠直接看到對方的神情，感覺還是很不同。

「你不是已經做出了選擇？」葉微恆面無表情地開了口，話裡是洞悉一切的篤定。

宋浪既然出手救了沈初墨，就沒想過還能瞞著他，回答得倒也坦蕩，「還差一點。」

「哪一點？」葉微恆不再看他，轉頭繼續盯著電腦屏幕，雙手也在鍵盤上敲了起來。

哢噠哢噠的鍵盤聲很清脆，宋浪這個角度看不到電腦屏幕，也無法從葉微恆那張面癱臉上看出什麼情緒。

他朝電腦桌旁走近了幾步，單手撐著桌面，目光落在曲屏顯示器邊上的相框上，翹著嘴角笑了笑，「差這一點。」

聞言，葉微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在看到相框裡的照片時，才知道他所謂的「還差一點」是什麼意思。

那是好幾年前的一張舊照片，也是他和季風揚唯一的一張合照。

當時就在這個院子裡，十幾歲的季風揚抱著那隻小黑狗，拿狗爪子往他臉上蹭。

他氣得別開了臉，陸千山卻剛好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你顧念我跟他的關係，可我不會顧念你跟他的關係。」葉微恆抬手將相框扣了下去，目光直視著宋浪，「你因為感情用事浪費了這次機會，就不配再有阻止我行動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