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她轉過頭去抹了一下眼淚，又搖著頭喃喃自語，「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喬希和余林楓在旁邊安慰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講機那邊又傳來消息，根據專案組提供的資料，打撈到了陸千山的屍體。

幾人過去確認屍體身份，果然是陸千山無疑。

沒人知道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又一直找不到少年的下落。

聽紀允微說爆炸時，少年應該是跟陸千山在一起，現在陸千山的屍體被打撈上來，那少年會在哪裡？

顧沉眠不敢往下想，轉身又想下水去找。

余林楓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顧隊！你不能再下水了！小墨還生死未卜，你這樣只會把自己搞垮的！」

聽著他的吼聲，顧沉眠也有些綳不住了，掙扎著大喊：「那你要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找不到她，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這是他從沒面臨過的困境，哪怕是在山洞鬼屋的時候，也不曾這麼失控過。

至少那時候他知道她在哪，只要拚命朝她衝過去，就能把她救出來。

可現在，他連一個拚命的方向都沒有。

未知的恐懼籠罩在心頭，像是一把鈍刀在胸口輕輕割著，而他卻無力將這把刀拿開。

在水下的時候，他就在想。

如果…萬一……

僅僅只是一個念頭，心臟就驟然緊繃。

沒有這種如果，也沒有這種萬一。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她。

誰都沒想到他會突然情緒失控，喬希和余林楓跟了他這麼久，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兩個人當場愣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沉眠睜開了余林楓的阻攔，回過身一把揪住陸千山屍體的衣領，暴怒的紅著眼睛吼道：「你們告訴我！我還能怎麼辦！我不去找，難道你們能把她還給我嗎！還是這個死人能？」

從開車來九龍湖的路上，他心底的這根弦就一直緊繃著，到現在徹底崩斷了。

所有情緒都叫囂著湧上來，壓都壓不住。

看著這樣的他，余林楓再也說不出任何阻止的話，乾脆把上衣一脫，「好！你不是要找嗎！我陪你找！」

「我們一起找！找到為止！」喬希也紅了眼睛，脫下警察製服丟到一邊。

顧沉眠站起身來，跟兩人對視一陣，什麼話也沒說，又一頭扎進水裡。

「媽的！」余林楓朝陸千山的屍體看了一眼，也轉身下了水。

喬希水性不是特別好，卻也緊跟著跳了下去。

三個人分開在不同區域尋人，搜救艇上的探照燈全部對準了湖面，轄區片警也紛紛加派人手搜救。

……

此時，九龍山下的淺水湖灘上。

半人高的蘆葦隨風蕩漾，半青半黃像是毛茸茸的羽毛，被風吹飄散在空中。

沈初墨坐在湖灘的石頭上，擰幹了衣角的水。

一陣風吹過來，感覺還有點冷。

宋浪把遊艇開進蘆葦盪裡藏好，又重新遊了回來。

「墨哥。」

他走到少年身邊坐下，擦了擦臉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