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向坐在對面低頭吃飯的少年,隨口問道:「什麼腦殘粉?」
沈初墨被嗆了一下,莫名就有一種幹壞事被正主抓包的心虛感。
兩個人相處久了,對方稍微有點異樣的表情,都能夠被察覺到。
少年臉頰有點紅,不知道是剛才被嗆的,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反正看起來就是不對勁。
顧沉眠已經隱隱猜到,他們說的這件事可能跟她有關。
不過看少年這個樣子,似乎是不打算說。
這才剛開始參加特招考試,竟然就有事瞞著他了。
其實很早之前他就想過這個問題。
隨著生活環境的變化,少年身邊還會出現很多人。
拋開那些案子不去想,她也該擁有一個正常的人生。
到了警校,會交到新朋友,會經歷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她會朝著一個方向努力往前走,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整天跟在他身後。
這些他都明白,也覺得都沒關係。
只要她願意把在路上看到的風景都講給他聽,無論好的壞的,他都會照單全收。
怕就怕她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說。
「……」
吃完飯出了食堂,距離開考還有半個多小時。
通常這個時候,警校生吃完飯都會回宿舍稍微休息一下。
大概是在學校時就養成的習慣,顧沉眠就當飯後散步似的,沿著樹陰小道朝宿舍樓走去。
察覺到他情緒不高,沈初墨跟他並肩走著,淡淡出聲:「哥哥,你不高興了。」
可能這就是跟犯罪心理側寫師談戀愛的弊端。
聽著少年肯定的語氣,顧沉眠微微抿著薄唇,沒說話。
他不說,沈初墨也就沒有再問。
這會兒烈日炎炎,在外面走動的人不多。
還以為他會一直這樣沉默下去,直到走在宿舍樓旁邊的樹下,沈初墨的手腕突然被扣住。
「哥……」
來不及反應,她已經被顧沉眠拽進了宿舍樓圍牆邊的角落裡。
這是一個陽光照不到的死角,一般不會有人來。
她後背抵著牆壁,輕微的陰涼一陣陣傳來,將身上的熱氣壓下去不少。
顧沉眠單手攬著她的腰,就這麼盯著她,呼吸有些急促。
他的眸光深邃而又極具攻擊性,嗓音也沉得如同低音炮,「小奶狗,哥哥後悔了。」
「後悔什麼?」沈初墨抬頭望著他,卻被他眼底的炙熱盯得臉頰滾燙,連耳朵都紅了。
顧沉眠微微喘息著,低伏到她耳邊,「後悔讓你來上警校。」
聞言,沈初墨愣了一下,然後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總算知道了他在不高興些什麼。
「哥哥,我從來沒想過要瞞你什麼。」說著,她從口袋裡拿出那疊撕下來的紙片,遞到他面前,「只是做了些無聊的事情,怕你知道了會笑話我。」
看著少年手心裡的那些紙片,顧沉眠頓了一下,呼吸慢慢平穩下來。
他當然知道這是警校宣傳資料上的內容,卻沒想到她竟然也會做這種事情。
紙片被她保存得很好,整整齊齊一疊,沒有一絲褶皺。
心裡那點不高興的情緒,就這樣被這份小心翼翼珍藏的心意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