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訓練,又折騰了半天,沈初墨是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掙扎著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才挨到枕頭,閉著眼睛就能睡著。
顧沉眠伸手在少年鼻尖上點了點,略微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關掉了床頭的燈。
四周陷入了黑暗,沈初墨在他懷裡拱了拱,「哥哥。」
少年帶著倦意的嗓音,聽上去有些軟乎乎的。
顧沉眠將人摟得更緊了些,揉了揉她的頭髮,「睡吧。」
「嗯。」沈初墨應了一聲,搭在他腰上的手漸漸放鬆下來。
空調開了二十三度,不冷不熱剛好合適。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安靜地閉著眼睡了過去。
半夜,沈初墨是被噩夢驚醒的。
睜開眼睛摸到身邊的人,心裡稍微踏實了不少。
她已經很久沒做過噩夢,尤其是最近訓練強度這麼大,幾乎都是閉上眼就睡到了天亮。
很少像這樣被噩夢驚醒,還出了一身冷汗。
夢裡的場景並不陌生,依舊是小時候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
對於小時候的事,她都已經沒有什麼印象。
就算有,也是很模糊。
可這個夢不管做多少次,醒來後還是會有打心底浮現出來的恐懼,如同童年陰影一般深刻。
似乎是她內心深處很不願意觸及的東西,比湖邊別墅那場大火更令人不安。
但是聽到顧沉眠勻稱的呼吸聲,這種不安很快就被撫平,沈初墨翻了個身鑽進他懷裡,重新閉上眼。
這次沒有再做夢,一覺睡到天亮。
鬧鐘響了幾分鐘,少年仍是閉著眼,微微皺起的眉頭透露著幾分不耐煩。
「起床了,小奶狗。」顧沉眠撐著床坐起來,在她臉頰上捏了捏。
夏天清晨的陽光灑進來,少年半張臉埋在枕頭裡,拉過空調被蓋住了頭,「不起。」
顧沉眠又把被子拉了下來,「不跑步了?」
「不跑。」沈初墨翻了個身,繼續睡。
顧沉眠已經坐起身來,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額頭上戳了戳,「也不考警校了?」
聽到警校這兩個字,少年沒吭聲。
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
每天起床差不多都是這個流程,醒了還要坐在床上發一會兒呆,幾分鐘後才能徹底清醒。
見她已經醒了,顧沉眠先下了床。
等到沈初墨去洗漱,牙刷上已經擠好了牙膏。
刷牙的時候,顧沉眠從身後摟住了少年的腰,兩個人站在鏡子前鬧了一陣。
這是沈初墨以前從沒想過的,充滿生活氣息的清晨。
現在因為顧沉眠,好像什麼感覺都有了。
跑完步,吃了早餐來到警局。
今天是周末,宋浪不用去上課。
早上被警局宿舍晨起的動靜吵醒之後就睡不著了,於是也在專案組辦公室坐著。
白天沒什麼事,但顧沉眠要把昨晚沒看完的幾分報告看完,所以也沒時間陪沈初墨去做擒拿格鬥訓練。
她自己抓緊時間學習,再重溫了一遍昨晚做的那些經典題。
在余林楓第七次不耐煩的摸手機,又什麼都沒幹的放下時,宋浪忍不住開了口:「你要實在扛不住,給人打個電話問問不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