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的招式。
當初在青山精神病院的火場裡,她就是用這樣的手法把他抵在牆上。
那時候他毫無防備,不像現在。
察覺到少年的意圖時,顧沉眠也同時伸腿別住了少年的腿。
果然,沈綽沒法調轉站位,反而是被困住。
一片狼藉的客廳裡,兩人就這麼近距離的鎖住對方,眼神交鋒。
樓上的爆炸聲響過之後,緊接著又是密集的槍聲。
這次天花板的吊燈都發出了電流聲,閃了幾下之後徹底熄滅,整棟樓都陷入了黑暗。
他們在黑暗中聽到對方的呼吸聲,越發用力地抓緊靠近。
沈綽看著顧沉眠那雙眼睛,腦海裡有一瞬間的恍惚,又想起記憶裡被他親吻後推下天台的那一幕,突然有點分不清虛實。
不過這種感覺剛湧現,就被她下意識的壓了下去。
等到眼睛完全適應周遭的黑暗,短暫的僵持很快被打破,兩人又迅速打了起來。
槍聲有多激烈,沈綽不管。
她心底現在就只有一道聲音。
那聲音不停地叫囂,不斷地掙扎,並且越來越失控。
彷彿只有殺了眼前這個男人,見了他的血,才能平復下來。
少年眼底的戾氣越來越重,顧沉眠被她不要命地撞了一把,整個人往後仰下去,背靠在了冰冷的玻璃茶幾上。
後背被什麼東西硌得生疼,他無暇顧及,抬眸就看見少年狠狠一腿劈下!
這一劈來勢洶洶,能避則避。
顧沉眠沒有再抬手去擋,咬牙忍著後背的鈍痛,猛地借力一個翻身。
「砰!」
在他閃避的同時,少年單腿帶著勁風落下,玻璃茶幾頓時被砸得四分五裂。
碎片濺得到處都是,顧沉眠單膝點地,迅速起身拉開距離。
沈綽卻彎腰抄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他咽喉割去。
明明碎片也劃破了她的手,鮮血都滲了出來,她竟好似感覺不到疼痛。
被徹底催眠的人,一旦被情緒控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像一個沒有知覺的殺人機器。
為了殺死目標人物,不惜同歸於盡。
這盤棋已走到終局,就差這最後一步。
生死早已不在沈負的考慮範圍內。
他一心隻想贏。
隻想證明,他是對的。
所以在催眠沈綽的時候,他不留絲毫退路。
就要沈綽和顧沉眠兩個人,不死不休。
少年的動作極快,顧沉眠側身堪堪躲開,卻還是被她手裡的玻璃碎片劃破了脖子。
雖然光線很暗,看不到他的脖子上的傷口流血,但玻璃碎片割到皮膚的觸感,還是刺激了沈綽的殺心。
看她這不管不顧的架勢,顧沉眠眉頭緊皺,抬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卸了力道也卸去了她手中的玻璃碎片。
警校畢業這麼多年,少年絕對是他遇到過最難纏的對手。
既然不能傷她,那就只有想辦法先把人打暈了。
他一隻手擒住少年的手腕,另一隻手五指併攏朝她後頸劈去。
沈綽掙脫不開,乾脆整個人撲進了他懷裡,單手緊緊摟住男人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