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喬希看到沒睡醒的沈初墨被迫營業的表情時，他突然覺得他們顧隊還是挺友善的。

一行四人走在上山觀景的天梯上，少年半張臉都埋進了外套衣領裡，那頭黑色短髮略顯凌亂，只露出一雙充滿戾氣的眸子。

他雙手插兜走得很慢，沒睡醒的臉色更顯蒼白病態，整個人都散發著不爽的氣息。

喬希背著背包走在最前面，感覺背後直冒冷汗。

要不是沈初墨每天早上都被顧沉眠拉起來跑步，這一眼看不到頭的山間天梯，他還真不見得能爬上去。

「那啥，九龍湖的日出特別美，等你們上去看到了，一定不會後悔！」

喬希硬著頭皮，邊走邊緩解氣氛。

余林楓走在他後面，還在不停的打哈欠，「我們到底是來度假的，還是來搞鍛煉的？」

是嫌他平時走訪調查還沒走夠嗎？

他這麼一問，倒是提醒了沈初墨。

她到九龍湖來，也是帶了目的的。

只有兩天時間，今天就要回去了。

她必須在回去之前，找機會去調查一下才行。

這麼想著，困意消退了不少。

根據喬希的旅遊攻略，他們今天的行程是看完日出後，就去九龍湖遊湖。

這邊遊湖可以自己租船，到時候再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顧沉眠的臉色也不太好，走在少年身後一言不發。

雨下一整晚，他基本是凌晨四點多才睡著。

看著少年清瘦修長的背影，想起昨晚在房間裡的情景，他煩躁的皺了皺眉。

摸到口袋裡的煙盒，他抽出一支煙夾在指間，偏頭點燃。

這個時候還沒有天亮，一小簇火光照得他側臉輪廓稜角分明。

聽到身後打火機的聲音，沈初墨回過頭來，「顧警官，清早抽煙有害健康。」

顧警官？

顧沉眠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煙彈了一下，挑了挑眉：「怎麼？你昨晚不都是叫哥哥麽？起床就翻臉不認人了？」

聽聽，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喬希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朝余林楓使了個眼色。

然而，余林楓並沒有領悟他的意思，反倒問他：「喬妹，你怎麼回事？眼角抽筋了？」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宇宙級直男吧。

「閉嘴吧你。」

發起聊天失敗，喬希轉過身去繼續爬山，耳朵還留意著身後兩位大佬的動靜。

沈初墨半張臉還埋在領口裡，聲音有些悶悶的傳了出來，「昨晚？」

少年眼底沒睡醒的戾氣褪去很多，目光裡透出疑惑。

看樣子是對昨晚發生的事，沒有印象了。

顧沉眠嗓音低沉帶笑，「好心」提醒道：「昨晚你叫了一晚上，哥哥，哥哥。」

說完，他凝視著少年那雙眼睛，薄唇微微勾起。

薄薄的煙霧繚繞，他的眼神深邃得像是要將人吸進去。

喬希聽到這句話，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地。

叫…叫了一晚上？

顧隊，你確定這話這樣說，真的沒問題嗎？

沈初墨也是臉頰一陣滾燙，還好埋在衣領裡，沒人看見。

「我還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