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毛點頭哈腰，十分恭敬，「言哥，您滿意嗎？」

「跟我有什麼關係？賴的帳又不是我的？」溫立言淡淡說道。

捲毛轉身一把扯著趙歡的頭髮，強迫她抬頭正視他，「老子告訴你，明天，拿兩千塊錢過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滾吧！」溫立言淡淡道。

捲毛這才帶著他的小弟離開巷子。

趙歡臉上都是淚水，臉頰有些腫，頭髮胡亂披散著，校服領口打開，拉鏈已經被扯壞了，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可是雙眼卻充滿了恨意。

「你跟他們是一夥兒的！是你讓他們這麼對我的，是不是？」

溫立言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幽深的眸子深藏不露，「之前薑沐不是好心提醒過你了，不能跟這種小混混打交道，不然很容易發生危險的。你不是不相信嗎？現在，你信了嗎？」

趙歡氣得身上哪裡都疼，心中的怒火卻越燃燒越激烈，她吼道，「就是為了證明薑沐不是胡亂嚇唬我，所以聯繫這些小混混堵我？指使他們搶劫？」

「呵呵——」

清冷的淺笑儘是譏諷，「趙歡，我發現你跟你那個讓人討厭的媽真的是一模一樣，發生事情不先考慮自身，而是自慣性的把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

「我不準你這麼說我媽？」趙歡吼道。

溫立言心中暴躁頓起，一把扯著她的領口，直接把拎了起來，「不準？憑什麼不準？你有什麼能力不準？」

「哐當——」

溫立言直接把趙歡抵到了牆壁上，整個人壓了上去，「你去找小混混是我讓你做的嗎？」

「你想賴掉小混混那100塊錢，是我逼你的嗎？」

趙歡眼中的淚水又湧了出來，沒錯，這一切都怪不了別人，都是她自找的！可越是這樣，她心裡就越憋屈。

「你這種人，怎麼配得上她的擔心？」溫立言眸光漸沉，心底的黑暗越來越重，周身發散著暴虐的氣息。

趙歡忍著心中的恐懼，譏笑道，「薑沐如果知道她身邊有一條像你這樣的毒蛇，她還會收留你嗎？估計她會立刻把你扔的遠遠的！」

溫立言一手掐住她的脖頸，帥氣的五官透瘋狂和偏執，黑眸透著嗜血的殺意，「你到是提醒我了，你說，如果你直接消失在這裡，是不是就沒有人向她告密了？」

趙歡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雙眼驚恐的看著對方，雙手掙扎著拍打著掐著她胳膊的手臂，她錯了，她不應該刺激這個瘋子！

沒錯，他就是一個瘋子！

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比剛剛那群小混混還要危險的人。

「薑……薑沐不會……不會放過……你！」趙歡掙扎著說道，「我……我要死了，你……你就是殺人犯！」

溫立言俯身靠近，笑容明艷，「你覺得，我怕嗎？」

「你覺……覺得，薑沐會讓一個殺人犯……留在……留在家裡嗎？」趙歡隻感覺呼越來越困難，胸腔裡的氧氣越來越少，好似下一刻就會喪失呼吸。

溫立言雙眸微閃，原本漆黑的眸子，終於恢復了點點亮光，重新有了神采。

他送了手，趙歡哐當一下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氧氣，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你應該慶幸，你是她的妹妹。」溫立言冷聲說道。

趙歡扶著牆站了起來，看著溫立言的目光還是透著恐懼。

「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應該清楚。」溫立言讓下一句話，直接轉身，走出了小巷口。

趙歡就這麼怔怔的看著，想著剛剛的經歷，整個人靠著牆壁，大哭起來，她從小帶到大的平安鎖沒有了，說不定明天還會被這群小混混圍堵，她越想哭的越厲害，越想哭的越傷心。

走出巷口的溫立言，本來想左轉，回學校上課，他是專門出來看給趙歡點教訓的。

竟然敢找小混混圍堵薑沐！

如果他不是一直教薑沐打架，如果不是他跟她一起上學，薑沐一個人面對這麼多的小混混，還不知道會被揍成什麼樣子！

薑沐好心好意提醒她，這人非但不感激，還當眾罵她，說出趙姨離婚的事情，搞的一些學生這幾天看薑沐的眼神都不對。

去廁所的時候，還能聽到有同學猜測薑沐和趙姨被甩的原因，什麼薑沐有什麼病，所以爸爸才不要她；什麼趙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離婚了；更過分的還有說薑沐不是她爸爸的親生女兒，所以才離婚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趙歡，他教訓教訓她，那是應該的。

她不是不相信薑沐的好心提醒嗎？

那他就讓她親身體會一下，薑沐說的是不是真的！

剛剛遭遇的一切，就是她自作自受！

溫立言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他也覺得他的行為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可是，聽著身後傳來的哭泣聲，他還是換了方向，向右轉，那是中專學校的方向。

捲毛一行人正高興著呢，今天撈到一條金鏈子，上面還有一個這麼沉的長命鎖，肯定很值錢。

「老大，你說這玩意兒值多少錢？」

捲毛看著手裡的長命鎖，「怎麼也得幾大錢，換了錢，哥幾個分分。」

「大哥就是厲害！」

「沒錯，沒錯！」

「大哥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啊！」

捲毛享受著眾人的吹捧，得意的不行，「你們就放心跟著我混，保證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沒想到言哥還挺夠意思，今兒一早碰上，我還以為他是過來找茬兒的呢！那次被揍的太厲害，現在想想我都心顫。」其中一人說道。

捲毛同樣後怕，「可不是嘛，都怪那個趙歡，如果不是她，咱們怎麼可能再遇到那個煞星？想想就晦氣！」

「還好言哥今天過來沒動手，還讓咱們賺了一筆！」

捲毛也笑了，「沒想到那個趙歡這麼有錢，以後哥幾個飯錢有了！」

「對對對，反正她那麼有錢，我們借幾個花花，應該沒問題！」

「就是，就是！」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呦，這麼高興呢！」

笑聲戛然而止。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音調，他們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捲毛作為老大，很是無奈的站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問道，「言哥，您有什麼事情吩咐？」

溫立言瞥了一眼他手的長命鎖。

捲毛心裡咯噔一下，媽的，他們好不容易撈到的值錢貨，就要這麼被搶了，這年頭，渾社會都這麼艱難，打不過人家，只能被人家欺負！

不過，即便是心裡再不願意，他還是雙手奉上，陪著小心，「你看看我這記性，剛剛走的及時，忘了把這東西給你了。」

溫立言接都沒接，看著捲毛那肉疼的模樣，嗤笑一聲，「沒想要你東西。」

「真的？」捲毛高興不已，立刻將長命鎖收了起來，生怕他反悔似的。

「那言哥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小弟幫忙的？」捲毛殷勤不已。

「拿了人家的東西，這事情就算是了了。明白了嗎？」溫立言黑眸幽深無光，看得人渾身發毛。

捲毛立刻點頭哈腰，「明白！明白！小弟明白！我們肯定不會再找趙歡的麻煩。」

溫立言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你的話我記住了，如果讓我知道你陽奉陰違——」他挽了挽校服袖口。

捲毛立刻想起他收保費收到溫立言身上那天，被揍的一個月都下不了床的事情，他急忙說道，「我保證，我和我的這幾個哥們，都不會再找趙歡的麻煩！小弟絕對一言九鼎！」

溫立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

他轉身離開，眾人看著他的背影，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尊煞神送走了。

走了幾步，溫立言停了下來，眾人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秉住呼吸，只見他轉身，看著捲毛，淡淡說道，「別一口一個小弟，我媽隻生了我一個。我沒有你這麼蠢的小弟。」

捲毛：「……」

媽的！現在混黑要求都這麼高了嗎？

溫立言已經走遠，捲毛又來了精神，挺起腰板問眾人，「我蠢嗎？不聰明嗎？」

小弟們紛紛搖頭。

「我也覺得我挺聰明的，那為什麼言哥說我蠢？」捲毛很是不解。

「那個老大，跟我們比，你是聰明，但是要跟言哥比……」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但是那意思，很是明顯。

捲毛嘆了口氣，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倒也是，言哥要是不聰明，當初那種情況，他怎麼可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