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看不出來問題，不代表溫立言看不出來。

茹沐的情況不正常，就連服裝廠那邊都不正常。

按照往常，這個時候服裝廠應該集中人力生產茹沐的夏裝，作好囤貨準備，好給各個地方的分銷商供貨。

服裝廠沒生產，薑沐還在抓緊時間趕圖，這就更矛盾了。

然後他看到了一份新資料，一個新品牌的產生——mono，跟莫雪的姓同音，一個聽上去非常洋氣的品牌。

服裝店正籌備開業，這是繼茹沐之後，滬市又一個個體服裝品牌。

溫立言注意到了服裝店的名字，開業時間，還有設計風格，店面活動之類的。

momo的開業典禮就是今天，創立者的莫雪，溫立言在大腦裡過濾了兩遍關於莫雪的信息，除了她是季家保姆的女兒讀了這個不錯的大學，貌似跟聞茹的關係不是很好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信息了。

聞茹創建了茹沐，她跟著創建一個momo也沒什麼好好奇的。

只是茹沐目前的詭異的情況，跟momo有沒有關係？

自然是有關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關係。

momo開業現場搞得特別熱鬧，莫雪本身也非常有能量，不但請了很多業界的大佬，還請了一些豪門千金，豪門貴婦人也不少，都是消費的主流人物。

莫雪一身米色西裝小套裝，腳踩同色高跟鞋，到時有幾分都市麗人，職場白領的感覺。

只見她站在人群中，笑容燦爛，春風得意。

從今天開始，她也將擁有自己的事業，人們再提起創業成功者，也將有她一位，不再是聞茹一枝獨秀。不過這件事情之後，聞茹可能連名字都不配擁有，她將被她狠狠地踩在腳下，他將踩著他的身體站到最高峰，領略高處的美景。

「我說你們一個個怎麼都出來創業？」霍明珠忽然問道。

「可不是，你們這麼努力到顯得我們其他人一無是處，一事無成。」程文麗附和。

「不是我說，就算你們要創業，也沒有必要都扎在服裝堆裡吧？聞茹創建了茹沐，現在又多了一個momo，你說讓我們買衣服，去哪裡買合適？去哪兒都不合適呀？」

這話是季小雨說的，這裡這麼多人當中，也就季小雨和莫雪的關係最好，要真說為難也就季小雨了。其他人自然跟聞茹的關係更加親近一些。因此，大家聽到這樣的話，誰也沒有接。

倒是莫雪，自己接了起來，「到誰家都一樣，反正設計師都是薑沐。」

莫雪這一句話簡直就像是王鼎沸的油鍋裡滴了一滴水一樣，驟然油光四濺。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畢竟圈子裡都知道聞茹護著薑沐，兩人的關係也一度十分要好，就木更是跟聞茹合作開了服裝廠，成立了茹沐品牌，而且去年也賺了個盆滿缽滿，甚至把生意擴張到了京城，眼看前途一片大好，薑沐竟然不跟聞茹合作了，轉而跟莫雪合作，甚至幫著莫雪成立的一個新的品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聞茹何教和薑沐鬧掰了嗎？

也沒聽說過這樣的消息啊！

看著店裡一件件精美的蕾絲系列，一看就是薑沐花了大心思設計出來的，完全不是敷衍而來的作品，所以排除她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她並不是故意設計初步好的作品，幫助聞茹在兩家品牌的競爭中獲得勝利。

排除種種，那就只剩下了一個可能，那就是薑沐是真心想跟莫雪合作。

那不就是等於薑沐要幫莫雪跟聞茹打對台？

想到了這一層，眾人紛紛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聞茹，還有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薑沐，想要從兩人的表情中判斷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人均是一臉平靜，面無表情。

場中唯一高興的人就屬莫雪了，應該說看到聞茹不痛快，她就高興。

她滿臉笑意的看向聞茹，「我已經提醒過你了，沒有永遠的合作對象，只有永遠的利益。當初你信誓旦旦的跟我說，薑沐一定不會背棄你，轉而跟我合作。可是現在結果呢？」

莫雪的笑容，越發嘲諷，「所以說，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層不變的，同樣的，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所以說你要小心了，當心你的茹沐被我的momo趕超，你還是不要那麼自信的好。現在的結果就是你自信的代價。」

莫雪很是得意，這麼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暢快。將對手踩在腳下的感覺真舒坦！

這下眾人看向薑沐的目光越來越不對了。

「我說你究竟是怎麼想的？聞茹究竟有哪些地方對不起你，你竟然做的這麼絕！不合作就不合作了，你有必要投奔聞茹的競爭對手嗎？」霍明珠直率的質問。

「如果我以不去聞茹競爭對手的企業為前提找工作，那不留意味著我就不能在服裝這行業發展了？」薑沐淡淡說道。

如果直接讓人轉行，這也著實是太過分了一些。霍明珠瞬間沒話說了。

「我早就說過，這人都鑽錢眼裡了，虛榮的很，一向利益至上，隻結交對她有幫助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真情實感，不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你還不相信我，現在真相大白了！」

季小雨的感情非常複雜，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猜測成了真而高興，還是看到聞茹被拋棄而傷心。

被複雜的情緒牽引著，她便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薑沐的身上，「你這樣虛偽虛榮利益至上的人，永遠也交不到真心朋友！」

薑沐淡淡的飄了她一眼，一雙杏眼儘是嘲諷，「清醒一點吧！你也不小了，怎麼還這麼天真？認為有不參與任何利益純潔無暇的友誼？」

「不說別的，就你身邊的這些所謂的朋友，你認為他們都是真心對你的嗎？你認為他們都是單純的想跟你做朋友，才成為你的朋友的嗎？別傻了，如果你的父親不是季山河，如果你不是季家的千金小姐，他們可能會跟你做朋友嗎？」

季小雨火了，情不自禁地提高了聲音，「為什麼不會？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薑沐漂亮的眉眼微彎，「做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倒是說說看你的身上有哪些優點，可以吸引到這麼多人跟你做朋友？」

季小雨瞬間啞然，一時間還真說不出來什麼。

薑沐十分好心的提醒，「你是長的絕頂漂亮，還是性格超級無敵好，或者有著超出尋常人的氣質？」

季小雨抿唇不語，這些她都沒有。

難道真的讓薑沐說中了，大家之所以跟她做朋友，全都是因為她的家世，她的出身，她的父親？

她轉頭看了看一邊的莫雪，這裡所有人當中，應該她們兩人的關係最為親密。

感受到她探尋的目光，莫雪反應很快，立刻想到剛剛薑沐說的話，捕捉到季小雨眼中的懷疑，她連忙解釋，「朋友之所以會成為朋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性格相投，脾氣相投，」

說完她趁機轉移話題，不想讓季小雨的注意力停留在交朋友這件事情上，

「聞茹，以後咱們就是競爭對手了，你可要小心了，千萬不要輸給我和薑沐的強強聯合。」

可能覺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她緩和了一下語氣，臉上重新綻放出了溫和的微笑，「都說有競爭才會有進步，以後我們就彼此促進。」

聞茹面無表情，連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看她這樣的反應，莫雪就更加高興了，這種興奮持續了很多天。

開業典禮之後，薑沐直接堵了莫雪，攔住了她要回家的路。

「我承諾的事情我都做到了，接下來，該你了。」

莫雪注意著服務店裡的人流，笑著說道，「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了捐獻骨髓，就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