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佛山之前，孫泉對佛山的了解僅限於一個地名，一個不甚熟悉的城市，其他的就一點兒也不清楚了，即便是所有知識巔峰的高三，他對佛山也沒有什麼具體的印象。

可是，看著薑沐輕車熟路的帶著他去酒店，下館子，孫泉腦子裡除了牛逼兩個字，已經想不出什麼更好的形容詞了。

一直到了晚上，吃飽喝足之後，孫泉才恍恍惚惚想起了出發前薑沐說的話。

「你來這裡就只是而為了吃？」他們舟車勞頓，如果只是這樣，是不是有些太不值得了？

「怎麼可能？正餐現在才開始，開胃小菜結束了。」薑沐吃飽喝足，神采奕奕，像是一個即將出征的將軍。

孫泉覺得頭疼，摸了摸已經撐到的胃，「不是吧，還吃？你還能吃得下去嗎？」

換來的是薑沐一個白眼，「你怎麼就知道吃！」

「不是你說的正餐和開胃小菜嗎？」孫泉覺得自己很無辜，他只是按照正常想法的正常推測而已。

「比喻，這是比喻！你語文都怎麼學的？你們理科學語文都這麼潦草的嗎？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都能誤會！你可千萬別讓語文老師知道，不然肯定會被你氣死。」

薑沐小嘴叭叭叭說個沒完，清脆的聲音好似有著獨特的節奏，孫泉覺得，他現在就快被氣死了。

兩人說說鬧鬧，終於了薑沐的目的地——鬼市。

前一世，薑沐來過一次，不過是跟著老師一起過來拜訪一位修復大師，當時時間太緊張了，加上身上還有其他的任務，也就沒有過多的停留。

之後她本想再過來看看，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然後就迎來了自己的死亡，那竟然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這裡，現在，既然有時間，有機會，自然要過來看看。

只不過，提前了十年，這裡的一切跟她印象中的相差太多了，她竟然在回憶裡找不到任何熟悉的記憶。

看來，這是整改之前的鬼市了。

不過也難怪，就一年的平洲，也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政府忙著搞經濟，搞發展，估計注意不到這個小地方，還沒有整改。

街道兩邊是仿古的兩層建築，裝飾著幾個燈籠。

兩側不是用木板支起來的小攤，就是一張席子鋪地，就成了一個小攤。

這種形式薑沐和孫泉都不陌生，不論滬市的老街，還是南市的夫子廟，或者是皖市的古玩街，都有很多這樣的擺設。

站在街頭，看著往來的人群，薑沐伸手拍了拍孫泉的肩膀，「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懷念？」

孫泉點頭，這兩年，他們很少有機會再逛這樣的地方了。

一是因為，薑沐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她這一手撿漏的功夫，已經在滬市的古董圈傳遍了，別說老街了，就是一喜看得過去的古董店，對她也是十分警惕，但凡是她看中的物件，價格原地翻十倍都是正常的。

弄得他們都沒有地方能好好撿漏了。

兩人也就漸漸歇了這個想法，就算是休息，也基本上會把注意力放在小洋樓那邊，雖然自從溫立言離開之後，公司沒有新產品，不過，監控設備和會員軟體，就夠他們公司運作的。

還有後期的設備維護，檢修，這都是需要人手的，也是他們的主要業務和工作，單憑這兩項，利益就已經十分可觀了。

當然，坐吃山空是不行的，溫立言一走，公司裡就只剩下洪流這麼一個純技術性人員了，薑沐也給了很多小想法，只不過，在技術這層面，洪流比溫立言還是差了一些，雖然一直在努力鑽研，卻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來當做新商品的成果。

不過即便是這樣，公司現在的情況也非常的穩定，休息的時候薑沐和孫泉都會過去，公司人心穩定，發展徐徐向前，薪水每個月照發，溫立言離開帶來的影響沒過多長時間，就消失了。

緊繃了那麼長時間，終於又有機會逛古玩街了，孫泉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興奮了起來。

「怎麼樣，這到正餐你還滿意嗎？」薑沐撞了撞他胳膊問道。

「滿意，滿意，非常滿意，既然是等了這麼長時間才有的大餐，我們專門為了這個跑了一趟，那就大方點，今天晚上的花銷不超過——」

他伸出了一個巴掌。

「5000？」薑沐猜到了一個數字。

「500。」孫泉看了她一眼說道。

薑沐嘴角一抽，「你至於嗎，你又不是沒有錢。」

「當然至於，我又不是你，眼睛那麼毒，我現在的水平也就是普通正常人的一般水平，就是那種看上去很懂，其實，深一點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這樣的最容易打眼了！還是謹慎一點好。」

對於花錢這件事情，孫泉可是非常慎重的。

他們三個，如果從花錢這個方面來說，反到是孫泉最為小心，最為慎重，有的時候真的可以用小氣來形容了，但是，對家人他又從來都非常大方，整個一個矛盾的綜合體。

兩人結伴進了鬼市。

鬼市人很多，多到已經可以用擁擠來形容了，耳邊摻雜著方言和帶著濃重港腔的普通話，聽上去有些滑稽，一個不留神，還聽不懂對方再說什麼。

因為合理距離港城極近，雖然港城來往內地想要很多手續，也不是那麼方便，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往其中。

能到這鬼市來的，不是像薑沐這種眼力好的，準備過來逛逛，放鬆一下，看看是不是能撿個漏，就是純粹過來遊玩，把這當成一個景點來逛了。

但不管是哪種人，都是這鬼市的客人。

薑沐逛得很認真，基本上每一個攤子她都會去看上兩眼，現在，她已經能把感知收放自如了。

她習慣於先用自己的眼力和積累的知識觀察，然後在用感知去印證。

這裡的小攤很多，物件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其中不乏真品，只不過，讓薑沐東辛店的還沒有。

此時，就在她旁邊的一個攤子，熱鬧非常。

「這個是我先看上的，你已經說要了，你現在著急喊價，不太合適吧？」一個粗獷的聲音格外明顯，薑沐卻不禁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