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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鳳仵》第222章 有人求助(三更)
不得體的人醉了。

躺在床上哼哼。

又不敢招惹了白嬌嬌聽見了,眼巴巴望著照顧她的秋意。

秋意給她順著後背,柔聲道:「您晚上就不該貪杯,奴婢細數過,您一個人就喝了三罈子。」

因為精貴,酒罈子不大,合一起約莫一斤半。

「你何時對我這麼細心了,約莫是擋著你看你的元時少爺了。」宋寧道,「還細細數我喝酒。」

秋意跺腳:「大爺,您要是再這樣說話,奴婢可就不照顧您了。」

「奴婢以前對您不好,可現在對您總還是可以的,您還傷奴婢的心。」

宋寧哈哈笑著,擺手道:「你去看你的元時少爺吧,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醒酒湯多端點,一個房間送一點。」

「我們家別的不多,就是男人多。」秋意噗嗤一笑。

「不對,男人多的是隔壁。」

宋寧哈哈大笑,蒙著被子翻了個身睡覺。

秋意提著一大壺的醒酒湯去了外院。

每個人的房間裡都送了一些,最後到宋元時的門口,他看見醒酒湯,道:「我沒事,不用這個。倒是她怎麼樣,醉了嗎?」

「醉了,回來一直說胡話,鬧著頭疼。」

「平日瞧著風風光光強的很,一喝醉了像個孩子一樣,沒句好聽的話,就跟奴婢鬧騰呢。」秋意笑著道。

宋元時幾乎能想到,宋寧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的樣子。

「我喝完你就回去吧,別滾著滾著摔炕下來了。」宋元時道。

「這個不會,大爺這個人再癲了,也是有分寸的。」秋意笑著看宋元時把醒酒湯喝完,還是回去了。

就看到宋寧抱著被子安安穩穩睡熟了。

秋意看著宋寧清瘦的背影,嘆了口氣……宋府的大小姐……到底在外面經歷了什麼,居然是這樣的大小姐。

與別的閨秀們,截然不同。

「睡了嗎?」連翹指了指房間裡,秋意關上門點頭道,「歇著了,郡主也歇著了嗎?」

連翹鬆了口,點頭道:「睡了,這夫妻兩人晚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兩人這半夜,忽然相識一笑,居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連翹最近對秋意沒什麼敵意,這源於宋寧和她解釋了為什麼不碰白嬌嬌,而她發現秋意鍾情的是宋元時,她就更加放心了。

「現在滿濟南城都誇咱們大人是好官。」連翹驕傲地道,「我今天陪著郡主去逛街,都有人誇郡主有福氣呢。」

秋意也不不知道要不要附和這個話題,總歸裡面躺著的不是真的郡馬。

「早點睡吧。」秋意道。

兩人又回了對門去休息。

外院中,沈聞余翻著白勝給他的兵書,是白勝自己說讓人記錄的,自己這一生大小戰役的總結。

有的是敗仗,有的是勝仗。

有的悲慟憤怒,有的則是歡天喜地。

第二天一早,宋寧精神飽滿地在外院打拳,沈聞余和喬四在一邊練功,嘯天和魯苗苗在一邊跑步。

楊氏看到,忍不住地笑。

大早上就這麼熱鬧。

「娘,您幹什麼去?」宋寧看見楊氏提著籃子,籃子上還蓋著布,遮遮掩掩的。

楊氏小聲道:「和隔壁張嬸子還有魯叔去廟裡,他們夫妻想給兩個兒子求姻緣。」

「那您去幹什麼?」宋寧問她。

「娘陪著一起去啊,歇著也是歇著。」楊氏道,「娘去了啊,你們三人記得吃早飯。」

楊氏提著籃子走了。

宋寧看著楊氏的背影,滿面狐疑。

「我娘難道去給我求姻緣?」宋寧想不倒,楊氏還會給誰求。

「別胡思亂想。」宋元時遞給她帕子,「擦一擦汗,時間不早了。」

宋寧抹了一把汗,猶豫著要不要還給他帕子,宋元時已經接過去了:「我洗就好了,你回去吧。」

「回了,記得吃早飯。」

她走了。

沈聞余望著宋元時。

「怎麼了?」宋元時也望著他,揚眉道,「這樣的眼神,倒有些難料難猜。」

沈聞余含笑道:「你以前對他也是這樣?」

「誰?」宋元時想也沒想,就反問回去,問完了想起來……

沈聞余說的,是原來的宋世安。

「是啊,我是從他是主。」宋元時道。

沈聞余笑了:「你辛苦了。」

宋元時說自己是從,可沒有人會真的將他當成從,在這個家裡,有事的時候,宋寧不在都會來問他。

有的人確實很神奇。

就這麼站在某一處不說話,也會讓人無法忽略。

幾個人洗漱好,一起去衙門。

馬三通現在是隨從,主要負責在北平路口擺攤算命兼顧招攬生意,給宋寧樹立高大的形象。

嘯天負責看家護院,不讓莫名其妙的人進來。

……

鄭紅申翻看整理好的卷宗,對周江道:「這個月你們處理的案件還不少。」

「是啊。想起來問大人您一句,張寡婦殺人案,您交到提刑司了?」

鄭紅申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隨從小馬。

小馬搖頭:「大人,準備明天送上去。」

「那等核批了,勞駕告訴我一聲就行。那小人就告退了。」周江說著走了。

案子辦完了,結案了,他們才能拿到錢。

鄭紅申催促小馬:「把該送走的趕緊送走,別節外生枝。」

「是。」小馬應了,迅速收拾了一下,把張寡婦的案件裝在包裡,提著準備去提刑衙門交差去,剛出了門就看到個年輕人,正從正門路過,拐到了北平路。

他一愣,跟著追到北平路,就看到年輕人進了理刑館的側門。

「張良才?」小馬又跟了幾步,站在理刑館的外面,就看到張良才和麻六正在說話:「小人來找宋大人,小人有冤情要訴。」

「你有冤情,是你家姐姐的案子?」麻六認識他,這個案子在宋大人來理刑館以前,已是人人都知道了。

張良才點頭。

「你的案件卷宗肯定已經送去提刑衙門了,你現在訴冤情也不行了啊,你怎麼不早點來?」麻六嘆氣,「來,跟我走吧。」

張良才很後悔不早點來,不安地道:「送走了,就、就不能再請大人重查案件了嗎?」

「也不是不行吧,宋大人應該有辦法,就是比較麻煩。」

「給大人添麻煩了。」張良才跟著麻六去找宋寧。

小馬拿著張寡婦殺人案的卷宗,撒丫子就跑,半道上看到一個鏢師,飛快地交代道:「快去告訴你們三爺,那張寡婦的弟弟張良,去理刑館翻案了。」

「什麼?」鏢師勃然大怒,「簡直可惡,我這就去告訴三爺。」

翻案就是打隆興達的臉。

他們隆興達剛剛被打了臉,決不能再有。

理刑館裡,烏憲給張良才泡了茶。

張良才道謝。

宋寧打量著張良才,這就是拿著抵用券的那個年輕人,看來是真的糾結,否則不會拖了這麼好幾天才來。

張良才約莫二十左右,皮膚不白但容貌很清秀,有書生氣質。

「你姐姐的案子?」宋寧問道。

張良才應是,道:「大人來前,正月初八的傍晚,有人聽到我姐姐和我姐夫吵架。半夜,他朋友送他回家,蘇媽媽也聽到了他回家的腳步聲,估計在亥時四刻左右。夜裡,蘇媽媽巡院子,似乎是聽到裡面有聲音,像是在剁肉,她以為聽錯了,就走了。那時候正好是醜時左右。。」

「第二天早上,蘇媽媽去花園裡翻土,發現一處昨天翻過的地方,被人踩的結結實實的,周圍還刨了幾個小坑,土都被填埋到一處了。」

「她就沒有多想,沒想到就翻到一隻胳膊上來。」

「我姐姐當時去買菜,蘇媽媽就在門口喊人去報隆興達。」

「屍體挖出來是我姐夫吳啟才。渾身都是刀傷,臉上、身上都是。胳膊和腿也被砍下來了。」

「仵作定死因是脖子上的致命傷。」

「殺人現場就在主臥隔壁的西廂房,一地的血,很明顯。」

「屍體確定是你姐夫?」烏憲問道。

張良才點頭:「是他沒有錯,我們都確認了。」

「兇手是你姐姐?殺人動機是什麼?」

張良才點頭:「動機是夫妻感情不和,激怒殺人。」

宋寧挑眉,激怒殺人卻將屍體肢解的,倒不多見。

「我有問題。」魯苗苗舉手。

張良才看著他。

「你有姐夫,為什麼說是張寡婦?」麻六剛才介紹的,張寡婦案。

張良才回道:「是這樣,我姐姐今年二十四。她十六歲的時候嫁給我先前的姐夫於錦程,但姐夫命薄,兩人成親三年後,就生病去了。」

「我姐姐原本準備守一輩子的,但去年年中遇見了姐夫,我父親和哥哥做主,就讓我姐姐改嫁了。」

魯苗苗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那怎麼還喊張寡婦?」

「可能大家喊習慣了,畢竟兩人成親也沒有多久,姐夫也不高興,可大家還是喊。」

「這不吉利啊。」麻六道。

還真是不吉利,一直喊張寡婦,現在好了,又成寡婦了。

說著話,老童從前院回來了,回道:「大人,張寡婦案的卷宗送去提刑衙門了。」

「什麼時候?」

「就剛才,鄭大人的隨從小馬送走了。」

山東提刑安察使司的衙門就設在濟南府。

但和知府衙門不常走動,畢竟對方管的是一省的刑名按核之事。

「不急要回來,先去案發現場看看。你姐夫家裡可還有誰?」宋寧起身就走。

「遺體如今怎麼處置的,安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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