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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鳳仵》第159章 保定白勝(三更)
宋寧看著面前橫檔著的一柄偃月刀。

她相信了馬三通的話。

保定王白勝是真的把關二爺的偃月刀偷來了。

「嶽父大人!」宋寧後退一步,沖著白勝行禮,「小婿給您請安。」

白勝個子和宋寧差不多,但勝在健壯挺拔,國字臉濃眉大眼,嘴唇豐厚,單往這裡一站,周身上下都散發著軍人的氣息。

不愧從軍三十年。

「誰是你嶽父,你他娘的要不要臉!」白勝刀一推,宋寧脖子一讓,他愣了一下,沒想到宋寧能讓開他的刀,更沒有嚇到屁滾尿流的求饒,「你小子,還有武功?」

他說著,大刀一揮,呼哧一下,劈下來。

宋寧靈巧避開。

刀落地,砰的一聲,厚厚的青石板,硬生生裂開了。

「嶽父嶽父,咱們有話好好說,您打死我了,郡主也找不到啊。」

「再說,眼下只有我能找到郡主,要不這樣,您先息怒我們一起找人,找到了以後你再和我算帳,行嗎?」

白勝啐了一口,道:「信了你的邪氣!」

砰一下,又是一刀。

宋寧沖著馬三通吼道:「把那鐵棍給我。」

馬三通吭哧吭哧把兵器架上的鐵棍拖來,宋寧指著白勝:「我拿兵器。」

她握住了鐵棍,頓時僵了臉,問馬三通:「這是鐵杵吧?」

「反正是鐵唄。」馬三通道。

宋寧確定自己舞不動,這一根少不得十五斤。

她扛著還差不多。

「您稍等。」宋寧對不耐煩的白勝道,「您可是就聞名天下的常勝王,您要是乘人之危,就會讓人看不起。」

她丟掉鐵棍,去圍牆邊的兵器架上,抽了一圈,憤憤不平地取了一把長刀。

短的輕,可吃虧,長的重她舞不動。

「龜兒子,看招!」白勝舞刀過來,刀鋒呼呼在頭頂,宋寧隻覺得頭皮都像被割了似的疼起來,他不敢迎接,後退一步,側面相擊,巧勁而上,震的偃月刀抖了三抖。

「居然真有武功。」白勝驚喜的很,換了個方向又劈過來,宋寧一躍而起,躥到後方,照著白勝的屁股,踹了一腳。

白勝踉蹌了一步,刀撐住了地面,一回頭,刀又刷了過來。

宋寧發現,這種刀優點是刀刀致命,缺點是太重了不夠靈活。

宋寧趁著他刀懸空一剎那,趁地一滾躍起,她的刀抵在了白勝的喉間。

白勝驚愕地看著她。

就見他沖著自己齜牙,呵呵一笑:「嶽父大人,累不累啊,我給您下碗面啊。」

「你會武功?」白勝眼裡的驚愕變成了狂喜,「為什麼老子沒聽說過?」

去年白嬌嬌要嫁宋世安的時候,他打聽過的,就一個名聲不好的文弱書生。他這輩子最煩文弱書生了,沒什麼鳥用,還成天喜歡指手畫腳。

大周沒他們武將拚死捍衛,有他們文人什麼事?

被抓以後,就他們經不得打,嚇唬幾句就叛國了。

後來傳言宋世安投了蕭撻重元,他還請奏了出征,親自去把那個畜生抓回來。

大行皇帝沒批,他也病了幾個月,這事兒就擱置了。下半年準備讓兩個人和離的時候,大行皇帝駕崩了。

不曾想,宋世安回來了。

狗東西回來就回來吧,還不知道得罪了誰,把她閨女綁架了。

要不是報復宋世安,誰敢綁他白勝的閨女。

「剛學的,就是一點花拳繡腿小聰明。」宋寧得給白勝留面子,「以後還請您指點一二,給小婿挑選一樣趁手的兵器。」

白勝看著她,又抓了她的手打量,眯了眯眼睛道:「沒想到細皮嫩肉的,還有兩下子。」

「行吧,等找回嬌嬌,我們再找機會切磋。」

宋寧忙拱手應是:「您請裡面坐。」

「嗯。」白勝邊走邊道,「說你今天親自去調查,你和老子說說什麼個情況。」

「這個狗東西,要是敢傷了嬌嬌,我弄死他。」

兩人進門坐下,馮元長長鬆了口氣,擦了一頭的汗,和馬三通道:「得虧大人回來了,方才可真是嚇的膽都要破掉了。」

從軍三十年殺敵無數的氣勢,可不是尋常人能吃得住的。

「還是大人厲害啊。」

馬三通與有榮焉:「那是肯定的,她的本事多著呢。」

「說實話,就六天前我們都不相信小宋大人有這些本事,可現在我們是徹徹底底的服了。」馮元的。

馬三通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地道:「可惜啊,你沒福氣跟著她哦。」

他剛轉身,忽然看見門口進來個人,他和馮元都是一驚,跟著行禮。

「沒打嗎?」趙熠面露詫異,以他對白勝的了解,必定是進來一頓砍。

馮元回道:「回王爺的話,打了,不過歇了。」

「咦?」趙熠停下來問馮元,「沒卸隻胳膊斷條腿?」

馮元應是:「沒。」

「還真是遺憾呢。」趙熠負手進門,白勝看見他,立刻就起身道,「雲台你總算來了,快幫哥哥出出主意。」

「你腦子比哥哥好用。」

白勝迫不及待,親自給趙熠拖個椅子過來,讓他坐。

宋寧臉色古怪,難怪趙熠說白嬌嬌是他的侄女。

白勝為什麼和趙熠稱兄道弟?

如此,她豈不是差輩分了?

「你侄女婿,你認識吧?」白勝給趙熠介紹,「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兩下子,居然能躲得過我的刀。」

宋寧垂首站著。

趙熠就用餘光掃著她,道:「能得保定王的誇獎,可見不會差。」

「宋世安出去一趟回來,不但會斷案、驗屍、武藝也是了得。」趙熠附身過來,盯著她的眼睛,「嗯?侄女婿?」

宋寧齜牙一笑,八顆牙亮晶晶,仰頭看著他:「王爺好。」

「脖子洗乾淨沒有?」趙熠抬手,搓了搓她的脖子,「砍了頭,本王也好看看,你是人還是鬼。」

宋寧的雞皮疙瘩刷一下立起來。

趙熠等著她反擊。

卻見她忽然也搓了搓脖子,道:「我六天沒洗澡了,王爺搓出泥垢沒有?」

「作死是不是。」趙熠的手都抖了抖,明知道她說的話噁心他,可他還是在意,一把薅她,在她手臂上使勁擦著,「你吃什麼長大的,如此噁心?」

宋寧如實回道:「地溝油。」

趙熠愣:「嗯?」

白勝在一邊看著,一頭的霧水,眯著眼睛問道:「老子怎麼瞧著,你們兩個人這麼彆扭呢?」

「雲台,我記得你沒有斷袖之癖啊。」

他在軍中,常年不見女人,這種事太常見了。

他也練就了一雙不識女人卻懂男人的慧眼。

「說了是侄女婿。」趙熠將宋寧推開,宋寧也跟著點頭。

不斷袖、就是斷了她也不會找趙熠……天下美男子那麼多……

趙熠又拿帕子擦手,道,「茶!」

宋寧不想給他倒茶。

趙熠也不讓她倒。闌風端著茶壺茶盅,另一位面生的隨從端著泡著茶水的面盆。

趙熠當著她的面,在她辦公的桌案上,仔仔細細用胰子洗了三遍手。

隨後舒服了,坐下來喝茶。

宋寧:「……」

但好歹噁心了他一回。

以後她要隨身揣點髒東西帶著,惹她不高興了,她就掏一點出來。

宋寧趁著他過來的時候,她又搓了搓脖子。

趙熠磨牙。

小孩子的行為。

「別生氣別生氣。」白勝親自給他倒茶,眸光是既寵溺又恭敬,「我前些日子我得了個川菜的廚子,做的菜一流。」

趙熠氣順了些,道:「您坐。」

「別和小孩子一般計較。」白勝給他順著氣,又瞪宋寧一眼,「還不快給你王叔賠禮道歉。」

宋寧:「皇叔?」

趙熠:「……」

兩人的視線一起投向白勝。

「沒錯啊,你喊我哥哥,他是我女婿,不得喊你王叔?」

趙熠悠悠看向宋寧,道:「但他不敬我。」

「還不快喊王叔,賠禮道歉。」

宋寧眉頭直抖,抱拳弓腰行禮,喊道:「王叔、彆氣了。」

趙熠看著她,居然沒覺得舒坦。

「不要套近乎,說案子。」

宋寧應是了一聲,坐下來。

「也對,讓子慕給你說說她查到的線索。」白勝道,「子慕很信心,我也有。」

趙熠看著兩個一臉信心的人,沒眼看。

「說吧,都查到什麼線索了?」

宋寧把她下午查到的細節都和他說了一遍,總結道:「……現在就等雷松,看他有沒有進展和收穫。」

「對方應該在盯著你們,如我所料不錯,明日一早,必有第二封書信送到。」趙熠道。

他頓了頓看著宋寧:「你方才強調,他們的馬背上帶著繩索,又不喜佩戴兵器,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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