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老闆是名年邁的老人,聽過許許多多相關的傳說,張烈和極限小隊等人都對幻夢境界充滿好奇,從老人口中加深對幻夢境界的了解。
甚至還帶張烈等人去古老客棧的樓上房間,給他看了一名旅客,在黏土牆上草草刻畫的一幅圖。
這幅圖誕生於久遠的往昔時光,那時人們膽子更大,也沒那麼忌憚攀援恩格拉內克山的高峰。
年邁的客棧老闆從他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那兒聽說,刻下這幅圖的旅客曾經爬上恩格拉內克山,並見識了那尊雕像,所以特意把它畫在這裏供人觀瞻。
牆上較大的粗略的形象畫得很是潦草倉促,且完全被附在旁邊的一群小小身影搶去了重點,這些東西長著角、翅膀、爪子以及捲曲的尾巴,形象品位極其惡劣。
一看就知道,是他們曾經見到過的夜魘。
客棧的老闆隨口說:「說來先前,恩格拉內克山上變過一團黑雲,有些看到是怪物所化,和傳說中夜魘形似,真打算去恩格拉內克山?」
楊澤握笑著道:「我們就是沖著夜魘去的。」
客棧的老闆長嘆一口氣:「以前也常常看到一些年輕人,為表現勇氣去攀援恩格拉內克山,為了尋找傳說攀援恩格拉內克山,為了挑戰自我去攀援恩格拉內克山,最後都沒有回來。」
楊澤笑著道:「老闆,我們不一樣,恩格拉內克山攔不住我們,至於你口中夜魘,我們隨手都能殺一群。」
客棧的老闆搖了搖頭沉默離開,他見過攀援恩格拉內克山的年輕人多了,很多都勸不住,索性就放棄了。
年紀大了,見多了,一開始是習慣,後來變成麻木。
信息都收集完畢後,清晨從亞斯湖畔出發,前往岩石嶙峋的恩格拉內克山所在的內陸。
他的右側是起伏的群山、賞心悅目的果園以及小巧整潔的石砌農舍,忍不住聯想到斯凱河兩岸的肥沃原野。
入夜時分,他已經來到亞斯湖彼岸的無名遠古廢墟附近。
陽光剛剛照上這片廣袤的坡地。這裏坐落著一片遠古磚石砌成的地基、剝蝕的牆壁,其間偶爾點綴著坍塌的柱子與基座,荒涼地向亞斯湖畔延伸而去。
沿著大路穿過廢墟時,老舊廟宇牆根裂開一道血盆大口拱門,門內是朝下延伸的階梯,消失在了目力不能及的黑暗深處,靠近這拱門時,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
腳下的道路朝山上爬去,沿途是更加蠻荒、部分覆蓋著森林的鄉野,視線所及處,只有燒炭者的屋舍與採集樹脂者的營地。
空氣中瀰漫著松脂的芬芳,鳥兒一邊在陽光下揮動著七色的翅膀,一邊發出無憂的歡唱。
接近日落時分,他又遇見了一個熔岩礦採集者的營地,這些異族背著鼓鼓囊囊的麻袋,剛從恩格拉內克山較低的山坡上返回。
他們在這裏紮營住下,聽這些異族吟唱歌謠、講故事。
有人在竊竊私語,說他們有名同伴失蹤了。
那人為了摘到頭頂一大塊上好的熔岩礦,向山的高處爬去了,然而直到天黑,他也沒有和同伴會合。
第二天,只找到了他的頭巾,在懸崖底下也沒發現他曾失足摔落的痕跡。
他們沒有繼續搜查,因為其中老人說再找也是徒勞。
凡是被夜魘帶走的東西,誰也找不回來,儘管人們也不確定這種野獸是否真實存在。
次日,和熔岩礦採集者們同時起身,然後互相道了別。他們要朝西走,他們則從往東行。老人們祝福了他們,也給了他們一些警告,最好別在恩格拉內克山上爬得太高。
由衷地謝過他們,卻沒有聽從勸阻。
沿著漫漫山路爬了許久,中午時分,遇見了一些廢棄磚房組成的村落。
守護之納茜·卡姆說:「這是過去住在附近的山民們的村子,曾以用光滑的熔岩礦雕刻人偶為業。在那名年邁客棧老闆的祖父生活的年代,山民們依然在此居住,但從那時起,他們就開始覺得自己的存在不受歡迎了。」
「他們一度在高處的山坡建立房舍,但越往高處修,日落時分失蹤的人口就越多。」
「最終,還是離開了,因為人們有時在黑夜裏瞥見一些東西,而沒人能對其做出樂觀的解釋。」
「所以,他們最後都遷往了海邊,在巴哈那定居下來。」
他們聚居在一個非常古老的片區,教授子孫如何用熔岩礦刻人偶,至今仍然薪火相傳。
楊澤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守護之納茜·卡姆解釋說:「在巴哈那的酒館搜尋線索時,正是從背井離鄉的山民的子孫那裏,打聽到恩格拉內克山傳說。」
越接近目標,恩格拉內克山那貧瘠荒涼的一側,就在他頭頂聳立得越高。
山坡低矮處長著稀疏的樹木,再往上是貧弱的灌木,接下來便是光禿禿的醜陋岩石,它直聳入天,層次分明如同光譜:先是覆著霜、然後是冰、最後是終年不化的雪。
能看見陰沉的岩石上裂縫橫生、崎嶇不平,打心底地不想沿著它攀爬。
有些地方綿綿不絕地冒著熔岩礦的蒸氣,山坡與岩架上還點綴著一堆堆火山渣。
對於別人來說,恩格拉內克山是難以攀登的,對於眾人來說,陡峭的山坡尚不在話下,更別說這裏了。
可能由於攀登旅程太過無聊,守護之納茜·卡姆突然說起過往傳說:「九百萬億年前,諸神尚未在這座山的尖頂起舞時,它曾用火來言語,以山體內的雷鳴之聲咆哮。」
張烈抬頭,望向恩格拉內克山頂端:「九百萬億年前,我們都沒有親眼見到過,如今只是沉默而陰鬱地巍然矗立。」
楊澤笑了笑說:「先前營地裡聽說,傳說中,山上還有許多空蕩蕩洞穴,裏面唯有古老黑暗,抑或是凡人不敢想像的可怖造物。」
夢之女巫裝作一個柔弱女子一樣尖叫:「你可別嚇我啊。」
孫萌萌白了一眼道:「可怖造物真蹦出來,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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