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弋夜不知該如何接話,凰映月分析和觀察的能力遠超於他,他心下佩服。
但他也敏銳察覺到了,在凰映月分析過後,極寒之地有的地方的景物就出現了不穩的狀態。
比如:剛剛還空無一物的雪地,竟恍惚出現了一棵楓樹的虛影,雖很快復原,卻還是被他發現了。
他警惕地舉起劍鞘,橫在胸前,以背靠背的方式貼近凰映月,形成防禦姿態。
「天地萬物,皆由五行而生。五行獸,你還不出來嗎?」
凰映月一道靈力甩過去,狠狠砸向剛才出現不穩景緻的地方,可除了因靈力而揚起了雪崩般駭人之境外,再無其他。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凰映月再次凝力,直直向雪地下方打去,想直接穿透極寒之地的冰雪表面,打入深層,毀掉五行獸一手建造出來的世界。
只要能擊穿五行獸創造的雪地與冰層,總歸會露出那原本的,真實的河城地貌。
「你幹嘛呀!」
突然出現了幼女童音,軟軟糯糯,飽含著埋怨與不開心,成功阻止了凰映月的這一擊。
(終於肯現身了?)
凰映月和鳳弋夜兩人遠望,隱隱看到個拿著糖葫蘆,梳著雙丫髻,衣著喜慶祥雲紋大紅襖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著只有四五歲大,白裡透粉,糯米糰子般可愛的緊,但此刻憑空出現在如此寒冷的極寒之地,實屬詭異。
(她就是孫家小女?)
凰映月和鳳弋夜一對眼,都想到了這個可能。
「你們是誰?幹嘛來打擾我和娘親玩?」
(娘親?孫家妻主?)
「小姑娘,我們是外來客,前來拜訪你娘的。你娘她現在在哪裡?」
凰映月按捺住心底疑惑,誘.導著小姑娘說出更多的信息。
一陣詭異的暖風拂過,小姑娘突然緊閉了嘴不答話了,但小眼神卻忍不住飄向了風吹來之處。
凰映月和鳳弋夜察覺到了,心下有了猜測。
(正主,幕後人,就藏在那裡吧,不管是五行獸還是「孫家妻主」。)
「我家不歡迎你們,你們走吧!」
小姑娘趕人了,凰映月和鳳弋夜也不停留,好似真的只是前來禮貌拜訪般,一抱拳。
「既然主人不方便,我們這就告辭。」
兩人剛一轉身,又是一股暖風拂過,眨眼間小姑娘的身影就要消失。
說時遲那時快,凰映月和鳳弋夜立刻騰空而起,飛身撲去,分頭行動。
鳳弋夜撲過去,抱起了小姑娘;凰映月則瞬行至暖風吹來處,抬掌一擊!
「娘!」
小姑娘的驚呼聲,證明凰映月找對地方了,她掌下微微收力,也不欲傷害這個幕後之人。
沒成想,這幕後之人倒是不留什麼情面,火屬性的靈力盾猛地推出一擋,上面的火焰遇到凰映月的風,更加旺盛,反向凰映月燎來!
凰映月驚訝不已,急急後退,退的太猛,身形不穩,多虧鳳弋夜一手抱著小姑娘還一手接住了她。
「五行獸,能造春夏秋冬四季,五行運用自如,莫要輕敵。」鳳弋夜輕聲在凰映月耳邊提醒。
凰映月輕點一下頭,剛才是她疏忽了。
火盾漸漸消散,走出一位四十歲上下的女人來。
她衣服掉色,縫縫補補,腳上的繡鞋沾有不少的泥點子,頭髮灰白,只有一根破舊的木簪束著,整個人看著灰撲撲的。
面上皺紋很多,顯得十分蒼老,推測她這個模樣的真實年紀應該是三十上下。
一看就是乾著苦工活兒過日子的窮苦百姓,跟她剛才所展現的強勁實力完全不搭調。
再仔細看看,還是能發現這個女人與鳳弋夜抱著的小姑娘有幾分相像的。
「放開我女兒。」
她聲音溫婉,卻透著濃濃的疲憊感,怪異的是,說這句話時也溫柔似水的很。
面對挾持自己女兒的人,居然是這種態度語氣的嗎?
「娘…」
小姑娘輕輕喚了一聲,但被鳳弋夜抱著倒也十分乖巧,也完全沒有被挾持的緊張與恐懼。
「你便是五行獸吧?」
凰映月向前幾步與其對視,那女人困惑地皺眉,隨後搖了搖頭:「五行獸是什麼?」
凰映月輕笑。
「也是,這世人送你的稱呼,定不是你真名。你被封印於此,不曉得道也是正常的。但你,不是孫家妻主,對吧?」
「……把我女兒還來。」五行獸很好溝通的樣子,「把我女兒還來,我們就可以聊聊。」
鳳弋夜看向凰映月,凰映月輕輕點頭:「她不會傷害小姑娘,多半是隱瞞了些不願讓孩子知道的事情。」
小女孩被鬆開,立刻開開心心拿著糖葫蘆就向她的「娘」跑了過去,五行獸擁著小姑娘轉身。
她們身後的景緻撕裂開一個縫隙,凰映月和鳳弋夜隱約能看到縫隙那邊的世界,鳥語花香。
小姑娘跑進縫隙另一邊,縫隙就又被五行獸合上了。
「兩位遠道而來,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我吧。尤其…是你。」五行獸定定地看向凰映月,只不過孫家妻主的外形沒有什麼威懾力,「封印我的人。」
「看剛才那個縫隙好似春季,而我們現在所處於冬季。如此看來,我至凰國的這半個河城之地,你是春夏秋冬都創造了?」
五行獸默認了,凰映月調侃道:「你雖化為他人,卻未能學到待客之道,還留我們兩位訪客杵在這極寒之地與你相談。」
「冬,為門。其他三季便是我們的家,不熟的外來人,為何要直接領入家中呢?」
「有理。」凰映月表示贊同,心下暗暗驚訝五行獸居然知曉待人處事之道。
(想必,都是那個小姑娘教的吧?)
「那個小姑娘是怎麼回事?若我沒有推測錯的話,她入這極寒之地少說已有三年光景,為何毫無變化?」
「孫家妻主」的外形突然散了,變成了半透明的一縷氣,裡面是紅藍金綠黃五縷光芒在遊竄。
凰映月和鳳弋夜猜測,這估計就是五行獸的原形。
「我,是因五行最強純脈靈力者們的融合而生,沒有記憶,沒有方向,除了力量,一切都沒有。從生至今都在守著一個法陣。」
五行獸的人類外形消散後,聲音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空靈,無調,雌雄莫辨,看著好似出自五行獸之口,聽著卻又像是從極寒之地的四面八方而來。
聽到「陣法」一詞,凰映月和鳳弋夜的眼睛都微微一亮,但也在納悶。
(《靈醫錄》記載,五行兇獸,可目前看來,很好接觸。它只為了守護神陣而生嗎?神陣,又究竟通向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