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無論是在淺海人魚族生活的時候,還是後來成了凰映月的貼身侍女,都從未如此狼狽過。
陰冷潮濕的凰家地牢,失了身份又無人打點的她,如今是披頭垢面,衣衫襤褸的癱在充滿腐霉味道的草垛裡,一動不動,猶如死人。
牢吏接到尊凰公主的命令,一直在剋扣她的吃食,一日一個白面饅頭已是極妙。她不分晝夜,隻曉得胃都不再疼痛,只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在女帝安排的牢中,她還是做做樣子而已的座上賓,被轉移到這個新牢後,她過了兩日才接受她被作為棄子拋棄了的事實。
她到不似普通的囚犯或不甘,或淡然,或仇恨,或死寂。她眼中只是有著無限的悲和哀,在生機越發渺茫時,悲和哀卻越發濃烈。
「嗒,嗒,嗒…」
跟在尊凰身邊幾年,這由遠及近聲聲敲打在耳畔,卻猶如釘入心間的沉穩腳步聲,鶯歌一聽就知道是尊凰公主的。
(那麼恣意妄為的一個人,腳步聲為什麼總是這麼穩呢?)
鶯歌知道,自己若還想求得一線生機離開這牢,現下是必須爬起來恭敬諂媚一番的,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能喘氣,大腦還能不費腦筋的放空思考,已是十分不易。
好在,尊凰公主今日好像也不是很顧及那些虛禮。
「說說吧,你都做了什麼,又為什麼做。」傲慢的姿態,嘲諷的語氣,放佛只是來聽一個可笑愚蠢的故事。
牢吏恭敬地搬來現下能找到的最華貴的椅子,鏤空雕花檀木椅。凰映月應是嫌棄的,但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又是她突然有了興緻來傳令提審,就沒有怪罪匆忙準備迎駕的牢吏們。
其實凰映月自從那日跟鮫人王談完就一直心情很好,她腦海中繪製的藍圖已經勾勒出了輪廓,就差添上色彩了。
而也正是因為這份好心情,她今日才決定從這一步開始上色的。
此時凰映月就坐在鶯歌牢房的欄杆外,都沒有去提審房,可見不打算審多久。
「奴…對不起公主殿下。」鶯歌聲細如蚊,廢話一句。
鶯歌敏銳的察覺到凰映月話中有話,「都做了什麼」明顯暗指她凰映月是知曉自己所犯的罪根本不是女帝所找來的莫須有的不敬之罪,而是另有其他。
可鶯歌她不確認凰映月究竟是知道自己犯下的哪一例或哪幾例,根本不敢冒認。
凰映月不是會浪費時間的那種人,她可沒有性子在這裡磨蹭,她更喜歡極具攻擊性的手段。
「要麼回答,要麼餓死在這裡。」凰映月一聲輕笑,「本公主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提醒你一句,死了,可什麼都沒了。」
是毫不給退路和其它希望的二選一審問方式。
鶯歌清楚,尊凰公主不是在威脅恐嚇她,是真的這麼打算的。
不答就活活餓死她,絕對是尊凰公主能做出來的事,甚至還可以說尊凰公主是很樂於如此解決掉自己這個背叛者的。
鶯歌交代了。
她從來不是多麼有骨氣的人,更何況如今的她還不能死,她還有著牽掛!
今日補上之前因在榜而未能發放的紅包包~
依舊是晚九點給【玄幻潛力榜】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