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映月給足了鳳弋夜思考回答的時間,鳳弋夜捫心自問,卻尋找不到答案。
他腦海裡一會兒閃過的是先帝敦敦教誨的樣子,一會兒是凰映月逼宮時的霸氣。
「你回鳳凰軍營吧。」
鳳弋夜慌了,當即要跪下,卻被凰映月止住。
「你需要些時間理清你自己的內心。還有我之前說的,你入鳳凰軍,就要斬斷過去。你,就是你,鳳弋夜。不是先帝培養出的鳳弋夜。我知道這很難,所以,我會給你時間。」
「那若…我的答案是喜歡呢?」
鳳弋夜的神色沒有悲傷,就是單純的問詢,猶如在向大儒請教學問的好學學子。
凰映月微微一笑,笑得溫柔,神色卻有些決絕和殘忍:「如果你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後,答案依舊是喜歡的話,我也不會收你。」
凰映月沒有給原因。
但鳳弋夜看著躺在床上昏迷著的鮫玉龍,和坐在他床鋪旁邊,眼眶還有些發紅的凰映月,已懂了原因。
「我明白了。」
標準的鳳凰衛之禮後,鳳弋夜離開了凰宮……
凰映月這番話不止是講給鳳弋夜的,也是在敲打旁邊默默無聲的羿君霄。
羿君霄臉色稍白,但不至於接受不了,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陛下的眼裡,從未有他。
他只是擔心,自己的未來究竟會如何……
第二日.早.
凰映月守了鮫玉龍一整夜,親身幫昏迷著的鮫玉龍服下了解藥後,才在謝禦醫和蒼白著臉色的影月的相勸之下,回到了凰極殿去進行短暫的休息。
影月面如白紙,肉眼可見的虛弱模樣,著實驚到了凰映月。
她知曉要用凰脈血做藥引,卻不曉得竟是需要那麼多的血。
那是人體失血致命零界值的血量啊,怪不得謝禦醫對獻血人的要求那麼的高。
凰映月雖然和影月是上下級,但是影月作為貼身侍女侍奉她這麼多年,早已是可推心置腹的姐妹。
此番影月又為了救鮫玉龍的命而犧牲的如此之大,凰映月十分感激。
影月卻對自己所做的壯舉毫無察覺,凰映月在短暫的休息過後剛醒,她就又盡職盡責的來到凰映月身邊幫忙處理這些時日所堆積的政務了,看的凰映月格外的心疼。
可凰映月怎麼勸,影月都不願放下工作,隻得找了個借口:「叫五行獸來吧,我有事要跟它談。你先下去休息。」
影月當真以為主上又有了大計,恭敬離去,叫來了也沒能休息幾刻鐘的五行獸。
沉睡過的五行獸,意識已不再是覺醒的五位先輩們了。
它暈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極寒之地,身邊沒了「女兒」,急得不行,但在陌生的境地又不敢鬧,被多年封印給封印怕了。
這回來到凰極殿見到了凰映月這個熟人,焦急的情緒一下子暴露了出來:「我女兒呢?」
「……」
凰映月怕是那五個狡猾的靈魂使詐,觀察了好一會兒,確認是最初見到的那個五行獸無誤後,才開口:「你放心,孫家那小姑娘還在你所創造的春夏秋冬世界裡玩得好著呢。」
五行獸聽聞,站起來就要走。門卻被凰映月一揮手就關上了。
「可以走,但是你不好奇你怎麼過來的嗎?」
五行獸果然站住了,回頭等著凰映月給它解釋。
凰映月笑:嗯,這句果然有用。
凰映月打不過五行獸,只能靠腦子了。
「你知道你身體裡還有別的靈魂在嗎?」
五行獸歪頭思索,猶猶豫豫道:「好像是有吧?」
「那你想除掉他們嗎?他們在你沉睡的時候,可是能動用你的力量,控制你的行為哦。」
「怎麼除掉?」
五行獸其實不太在意那五個靈魂,它清醒的時候,那五個靈魂根本搶不過它的主導權,這次之前,它們從未贏過。
但這次不知是什麼契機,它一下子就沒了意識,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就被那五個靈魂完全壓製住了。
它很怕回去後,那五個靈魂會再次輕易搶奪主導權,可能會傷害到小姑娘。
「實話講。將你創造出來的人,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都是我的先祖。我會努力翻閱典籍,查找幫你的辦法。但是你也要提供給我些信息才行。」
五行獸不懂,凰映月突然想起了沐子岫,不禁暗嘆:也就跟他說話的時候,最不費勁了。
「你要告訴我,你所了解的極寒之地的所有秘密。包括,那個法陣!」
五行獸神色一凜,凰映月笑:「都已經有三個人用那法陣走過一遭了。你現在再守護著,瞞著,也沒什麼用了。」
五行獸不可置信看著凰映月,凰映月一派的輕鬆自然,它蔫了:「好吧。」
「很好。體諒你的思念之苦,我會派人把小姑娘接過來陪著你。」
五行獸本能搖頭拒絕,小姑娘離開極寒之地,就會長大了,它不願意。
「那你捨得讓小姑娘一直一個人在極寒之地嗎?小姑娘之前就跑出過結界一次,若這次你太久不回去,等你等得著急了,她沒準還會自己跑出來哦,然後就可能跑丟了,你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這一番話自然是假話,現在封印完好無損,小姑娘根本跑不出來。但這番話格外的有用,簡直是擊中五行獸的死穴,五行獸也不細想,立馬答應了。
就這樣,凰映月派遣了鳳凰衛隊去接小姑娘進宮,又招了一名鳳凰衛來到凰極殿。
她讓鳳凰衛帶五行獸去一旁做筆錄,仔細的記錄下五行獸所揭露的極寒之地秘密的每一字。她自己則是安心在主位上處理政務。
翻閱著厚厚一摞的摺子,突然看到了鮫人王想鮫玉龍回族省親之事的處理記錄,不禁想起了一件一直被她或無意或內心有意的忽略過去,令她十分頭疼的事情:
至凰國女帝的凰夫,絕對不可是外族之人,更遑論是一直被人們看做是稀有珍貴的玩物鮫人了!
而羿君霄,當個分恩寵的擋箭牌還可以,若是凰夫之位,他也是遠遠不夠格的。
這凰夫之位,在明日的登基大典上,只怕是有那些倚老賣老,頗具野心的筆杆子官們說道的了。
「哎……」
捏著眉頭長嘆一聲,轉眼便到了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