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落將名冊和筆給了那個黑衣人，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告訴了影月：「這些女人們的生死，還是由她們的男人來定吧。」

影月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與康落府中的女子夜夜笙歌的是這個替身。

影月不禁眼神盯向了康落的某個部位：「你不成？」

康落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什麼情況！正常情況下，不應該誇本王爺潔身自好嗎？不應該欣喜於本王爺的守身如玉嗎！？）

「月兒可要試試？」

影月輕輕一笑：「沒興趣。」

這簡直太不給他小王爺面子了，這還是在同樣為男性的替身面前呢！

康小王爺終於第一次生影月的氣了，一甩袖，頭一揚，一言不發，冷著臉就直接走了。

影月抿唇，那個替身開口了：「王妃，畫完了。」

（生氣了？不過他…估計生一會兒氣也就好了，自己就會回來了。）

影月沒在意，將注意力轉回到名冊上，翻開名冊，發現他隻圈了一個女子，挑挑眉。

替身解釋道：「她身後沒有什麼關係網，入府後一直老實在自己屋中，不與人交際也鮮少外出走動。她…她曾說，她是如同陪嫁，隨姐姐被硬塞進來的，最大的願望是離開王府。」

影月點頭，她理解，也就不戳破這些用來掩飾情感的話語，畢竟他只是個生活在暗中的可憐人，不戳破不被允許的心思，是影月對他的一種憐憫。

翌日.

影月叫丁香叫來了杏姑娘。

「王妃安好。」

「聽聞你與樓姑娘是好姐妹，她出了這種事情，你有什麼想法呢？」

「這…樓兒做錯了事，這次意外應該就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吧。杏兒和府中的其他姑娘們一定會引以為戒，請王妃放心。」

「少客套。蔡相拋棄了她，你覺得你什麼時候會被拋棄？」

杏兒面色一僵，隨後兩行清淚流下，看著楚楚可憐：「王妃這是什麼意思？樓兒是蔡相送給王爺的。可杏兒是王爺和王妃領回來的呀，雖然曾經跟樓姑娘關係不錯，可又關蔡相何事呢？」

影月懶得再廢話：「有些事情都明白就沒必要遮掩。跟蔡相有前途，還是跟康小王爺更有前途，更安全，你自己想。若想通了，明日之前就來找我。」

影月算是發現了，這蔡相調教出來的，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兒，這方面當真跟他蔡相一模一樣。

杏兒臉色幾番變換，顯然是在糾結和掙扎。

她私自添加了麝香，蔡相定然也察覺到不是樓兒私自加的，若蔡相命人查，早晚有一日她要敗露，到時候…樓姑娘的下場就會是她的下場，死於「意外」！

而王妃應已經知曉是她加了麝香，卻完全沒有拿這件事為難她，那麼王妃定是在下更大的棋局，所以根本不屑於在這個小事上與她計較。

如此一對比…結果鮮明。

杏兒立在影月身前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盈盈下跪：「杏兒已經是王府的人了，自然要聽王爺與王妃的。」

「很好。去把蔡相給你的那柄用來試探康小王爺的劍拿來給我。」影月淡淡道，但話裡殺機很濃，「若日後發現你不忠，這劍就會成為你賣了蔡相的證物，我定叫你兩邊不做人。」

「此刻你出我房間，究竟要不要拿劍過來，是給你的最後一次選擇。」

杏姑娘心下大驚。

（王妃怎得知曉相爺安排的！？難道…都是樓兒說的？明明是相爺給我的任務，為何還會告知樓兒？如此，相爺根本就不是更重用我，之前都是在讓我與樓兒互相牽製！？）

心底驚濤駭浪，面上絲毫不顯山不漏水：「是，杏兒明白。」

不出影月所料，這杏兒沒有過多猶豫就乖乖帶著那柄劍過來了。

影月心下好笑：這日落國的人，實力不行，心思卻不少，總是自己形成困局把自己逼上絕路。掌握這樣的日落國，當真不難。

「這名冊上，沒有畫圈的，你都去整一番。

====一會兒改====

「究竟是何人下毒啊？」

影月將樓姑娘壓了出來，遞給丁香一個眼神，叫她看好房中的梅香。

「說吧。」

樓姑娘白著臉色顫抖著，是幾次張口都沒敢指認，蔡相已經隱隱察覺到下面要發生什麼，但絲毫不懼。

「是…是蔡相大人，讓，讓樓兒給王妃下毒的。」

眾人視線齊齊移過去，蔡相一笑：「康王妃不會真的信她這個青樓女的話吧？本相雖然與康小王爺在朝堂上有過摩擦，但也不至於要做出這種事。」

「本王妃自然不會信。除了用毒，還帶上了麝香，這種陰損招數，有辱蔡相之名啊。」

蔡相果然眸色一沉，影月繼續道：「但她畢竟是蔡相送給王爺的姑娘，出了這種事，只怕蔡相也是難逃其咎。不過蔡相不用擔心，本王妃會繼續審她。」

「直到把她曉得的一切都審出來，好還蔡相清白。」

這幾乎是影月在逼著蔡相乾掉樓姑娘了，因為樓姑娘雖然知曉的不多，但蔡相的一些小動作和小算盤她還是一清二楚的。

現在樓姑娘已經明顯反水，蔡相若不想被康小王爺壓一頭，就必須除掉這個樓姑娘。

影月讓樓姑娘好似多此一舉來進行指認的原因也是如此，哪怕這樓姑娘不再說任何關於蔡相的事，蔡相也已經對她沒了信任。

可影月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說的，若這個樓姑娘真的出了問題，這鍋就等於他蔡相直接背上了！

蔡相陷入兩難境地，看向影月的神色絕對是稱得上陰狠的。

兩日後.

康落蘇醒當日，樓姑娘「誠心恕罪」，要去廟裡給王爺和王妃求福。

然而那拉車的馬兒不知怎得發了狂，入了山間，還未到廟宇，突然嘶叫狂奔，竟連人帶車給一起拉墜了崖！

「王爺，王妃。載著樓姑娘的馬車已墜崖。」

康落點頭，揮揮手，就讓那被安排去尾隨樓姑娘出行的死侍退了出去。

康落笑意盈盈看向影月：「哎，王妃可真可怕，最毒婦人心啊！」

影月輕抿一口茶水，正在看關於陣法的書，頭也不抬：「怎麼？王爺捨不得？正好，這樓姑娘是蔡相害死的，情深的王爺可以開始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