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映月的貼身侍女,鳳凰衛的統領。怎麼會也和神農國有關?這小少年看著也就十四五歲的模樣,莫不是姐弟?可為何一個在至凰國,一個在神農國?)
沐子岫發覺鮫玉龍在盯著雲初思索,想必是十分在意剛才雲初不小心透露出的信息,過早暴露他們的目的並不合適,沐子岫轉開了話題。
「既然鮫人王未曾收到來信,那在下就直言了。」
沐子岫開口了,基於禮貌,鮫玉龍也不好再獨自繼續思索,視線回到神農國的天命神醫身上:「請講。」
「在下聽聞鮫人族的先王和先王后被奸佞小人下毒,都已逝去。特來鮫國,想獻一份微薄之力。在下其他的不敢保證,但單說醫術,在這天底下還算是能排的上號的。」
沐子岫貴為天命神醫,風姿不俗,談吐高雅,話也說得是十分的客氣,又是帶著一份來幫助鮫國的心的,鮫玉龍自然也會更加以禮相待。
只是…三日閻王已經確定無誤,就算是天命神醫來診斷,結果也不會出其左右。
而能提供更多線索,沉睡在聖池裡的,先王和先王后的身體,謝禦醫不能去碰,同為外族人的天命神醫自然也是不行的。
鮫玉龍隻得客客氣氣地婉拒了沐子岫的好意。
「多謝神醫相助。只是…案件已經查清,恐是讓二位白跑我鮫國一趟了。」
「既然這樣……」
沐子岫微微沉吟,他需要一個能留在這裡的理由,不然沒有辦法去探查凰映月現在的情況。
「鮫人王今日是否遇到過什麼其他的,能讓在下出一份微薄之力的難事?如此,我們也就算不得是白跑一趟了。依舊能幫助鮫國,再建立起兩國之間良好的關係。」
鮫玉龍明白了沐子岫前來的目的,不似其他的國家那般瞧不起他們鮫國,而是十分看重他們,這是來主動出擊,建立友邦之情了。
鮫玉龍腦海裡一下子就浮現出了凰映月,謝禦醫說凰映月生病了,他是不願相信的。
他總覺得謝禦醫是有所隱瞞的,而且那老人家說話彎彎繞繞的,他也聽不明白,徒增苦惱。
瞧這神農國的天命神醫,應是個能講明白話的,既然是來建立友邦之情,自然也會盡心儘力,拿出誠意,斷不會欺騙他。
只是…映月是他的弱點,也是他深埋於心的秘密。
整個鮫國,知曉凰映月被他秘密關在密室裡,整日陪他度日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玉陽和鶯歌了。
(要告訴神農國的人嗎?)
權衡之下,對於凰映月身體安危的擔憂,遠大於了他不願別人知曉這件事的情感。
不過,就算說,他也絕對不會和盤托出就是了。
「到還真有,神醫來的巧。本王雖然還未立後,但並非是沒有人選。只是她近日好似身體抱恙,普通醫者的診斷本王不太信任,內子的情況…可能就要勞煩神醫閣下了。」
鮫玉龍剛說一點,雲初又差點跳起來,幸虧沐子岫早就掌握了雲初會有的反應,一個不易察覺的小動作,拽住了雲初的衣袖,提醒了他。
雲初最然沒能直接跳起來,指著鮫玉龍的鼻子責問,但那飽含怒火的一雙眼直刺鮫玉龍,沒能出口的話,在心底是都給喊了出來。
(影月為了給你解毒,差點連命都搭上。她自己身上的傷都還沒養好,就又急急忙忙地趕去救你。你居然…居然已經有妻子了!?)
這噴火的小眼神給鮫玉龍整的更加莫名其妙,還隱隱有點小擔心。
(這孩子聽到本王有了妻子為何這般生氣?不會是…本王有那麼風華絕代嗎?為什麼映月就……)
想到凰映月,鮫玉龍就不禁聯想到前一陣子自己的頻頻失控,雖然今日感覺好了很多,但還是不敢輕易去見凰映月。
(她已經說了恨我了…若我再去見她,忍不住又說出了傷她之言……)
想到這裡,他那種難以抑製的負面情緒又隱隱有浮於心頭之感,頭又開始疼痛和眩暈,耳鳴的情況也再次出現。
突然陷入不良狀態的鮫玉龍,並沒有發覺到他說一半的話太久沒有接下是多麼的不妥與奇怪,引得兩位神農國的客人都在看著他,等著他。
沐子岫看到鮫玉龍突然煞白的臉色,冒汗的額頭,開始混沌不清的雙眸,心中閃過一個疑問。
(奇怪,好似是分裂之症,怎麼會這樣?)
「鮫人王。」
沐子岫的聲音一向空靈而又清雅,如一股清泉,洗滌了鮫玉龍的心,將陷入了負面情緒中,格外痛苦卻又無法自拔的鮫玉龍喚回了神智與清明。
「不好意思,本王…近日太過勞累了。」
沐子岫輕輕搖了搖頭。
「鮫人王,在醫者面前,不要隱瞞身體狀況。你近日是否出現過突然神智混沌不清,情感波動巨大,言行無法自控的情況?」
鮫玉龍一愣,沒想到天命神醫當真是好本事,他們鮫國的王室醫者是用靈力診斷了半天才得出的結論,而這位天命神醫,隻抓住了他將要病發的那一瞬,就看透了所有!
「呵,是本王的錯,神醫名不虛傳。確實如此,之前也有醫者說是分裂之症,本王也沒少飲葯。只可惜,效用不大。雖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可本王的心藥…都病了,呵呵。」
鮫玉龍苦笑著,沐子岫卻一下子想透了。
(鮫玉龍的心藥,莫不就是他還未能迎娶的王后?無論是因現在的局勢,還是因幼年的情份,此刻都應幫他一把。)
「在下清楚了,那…鮫人王可否引在下去見見王后?」
鮫玉龍點點頭,示意神農國的兩位客人跟他走。
來到密室門前,鮫玉龍拉開厚重的門,擺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回莫說本就好奇心強的小雲初了,就連沐子岫都不禁有些吃驚和納悶。
(任何一國的王后都有自己的宮殿,這位怎麼在鮫人王處理政務的地方生活呢?而且,這般漆黑的小屋,分明就是用來存放文書或囚禁的密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