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柔妃與靜嬪地打趣,麗嬪的臉登時變得煞白。
嘴上更是反駁柔妃,「姐妹們莫要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與袁將軍雖是青梅竹馬,但不代表我與他之間有什麼。」
「這世上有那麼多的青梅竹馬,又不是個個都有男女之情?難道你們小時候沒有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
大概是麗嬪說得有條有理,眾妃嬪也就沒再說話。
見眾人不再說話,麗嬪嗤笑了一聲,一臉的得意。
都說心裡想的什麼,看到的就是什麼。
依她看,柔妃那一臉狐媚相,就是淫者見淫。
哼,要不是她現在身份不如柔妃,否則她定要與柔妃好好掰扯掰扯才是!
「好端端的,你們還不回去趕緊準備,怎的還在本宮這吵起來了?」溫貴妃扶額,一臉頭疼,「你們在本宮面前吵也就罷了,到了宴會上,若是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簡直是給皇家丟臉!」
眾妃嬪連連應「是」,就各回各的居所了。
半個時辰後,眾妃嬪準備好一應物品,紛紛到山莊門前會合。
正月底的京城,外邊還飄著雪,宮女太監簇擁著給主子們撐傘。
傾顏換了一襲稍微輕便點的襖裙,水藍色的。
這樣的話,滑冰滑雪時才能玩得盡興!
眾妃嬪也換了靚麗衣裳。
雖然比起躲在居所時穿的衣裳稍微輕便些,但她們也不敢穿得太過輕薄。
后宮妃嬪可不敢要風度不要溫度。
因為她們一旦感染了風寒,就會被尚寢局撤了牌子,不能再侍寢,以免將病氣過給皇帝。
不一會兒,溫貴妃也到場清點人數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太監的唱報聲:「皇上、淑貴妃到!」
傾顏聞聲望去,迎面就見正前方有浩浩蕩蕩的儀仗隊,隊裡有兩座輦。
一座是三十六人抬的玉龍輦,那輦將近四尺高,蓋高兩尺,冠金圓頂,黃緞垂幨二層,掛黃氈門幃,整個裝飾以明黃色為主。
正月裡,皇帝雖早早就辦公。
但由於天氣寒冷,照舊在莊子裡避寒。
只見皇帝正襟危坐在龍輦上,面上帶著帝王的威嚴和至高無上的高貴,通身散發出權傾天下的帝王霸氣。
以往皇帝在宮中走動時,都是乘坐十六人抬的輕步龍頭輦。
只有在大場合時,才會乘坐三十六人抬的玉龍輦。
傾顏還是頭一次見這個派頭呢。
原來,真的有人氣場強大到相隔甚遠都能感受得到。
而皇帝身後,是一輛十人抬的紅木雕花輦,輦上坐著的,正是淑貴妃。
有一陣子沒見,這位的肚子越發的大了。
淑貴妃素來不穿過於女性化的衣裳。
即便是正月晦這樣的日子,她也只是著一襲卡其色雲紋緞裳。
外邊披著雪白的狐裘,高高的毛領將脖子裹得嚴嚴實實,整個人透著高級精緻的冷美人氣息。
見到這個派頭,眾人紛紛朝輦上的皇帝行禮,傾顏也是人群中行禮的那一個。
對於嬴湛來說,旁人朝他行禮比家常便飯還要尋常。
他只是坐在輦上巋然不動,也不發言語。
傾顏雖低頭福身行禮,但也感受到皇帝的玉龍輦從她身旁走過,接著是淑貴妃的紅木輦。
然後,眾人才起身。
傾顏起身時,溫貴妃已經在安排車輛了。
她看見淑貴妃挺著大肚子,在眾人地攙扶下上了皇帝的車。
這一幕,可謂是刺傷了在場妃嬪們的眼睛。
除卻淑貴妃,溫貴妃一個人乘坐一輛。
其餘妃嬪兩人一輛馬車。
傾顏被安排與元妃同乘一輛。
車裡,兩人照了個面,就沒有過多的交集。
大約半個時辰,馬車緩緩停下。
元妃先下的馬車,傾顏緊隨其後。
馬車停在皇家內苑大門前,旁的妃嬪們也都下了馬車。
但她們又轉而乘輦進了內苑。
傾顏位份低,隻得走路。
內苑的宮女太監在給各位主子們帶路。
不一會兒,一行人就到了皇家內苑的蓬萊池。
蓬萊池是皇家池苑,位於皇宮的北部,分東池和西池,北池為主池。
而傾顏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便是北部的主池。
池面呈圓形,面積約有二十萬平方米,池水約三米深。
空中雪花飛揚,周圍的群山鋪上了一層積雪,如同潔白巍峨的雪山。
池面上結了厚厚的冰,還鋪了一層積雪。
三三兩兩的宮女太監在上面行走,就跟走在平地上似得。
若是在那片凍結的湖上滑冰一定會很爽,傾顏這般想。
離蓬萊池最近的一處宮殿,叫章台殿,也是今日舉行宴會的場地。
章台殿位於南面的高台上。
傾顏看見皇帝的輦正往章台殿方向而去。
明明皇帝的輦在她們前面,可帶路的宮女帶著她們七拐八拐,踩著石階抄了近路。
是以,傾顏與眾妃嬪竟是比皇帝先到章台殿。
也是,無論在什麼場合,重要人員總是要壓軸出場的。
進殿後,傾顏發現章台殿內外已經有不少賓客女眷到場了。
北臨國沒有古時朝代那些個男女大防。
只要沒有什麼不得體的行為舉動,男女是可以同宴的。
殿內外設數十張高桌,每四人同席,桌上擺著北臨國的特產點心,還有當季時興水果。
王公大臣與使者坐在左邊,妃嬪與皇室宗親坐在右邊。
而殿外的高台下,有排隊整齊的十幾個隊伍。
他們有穿鎧甲的,也有穿官服的,還有騎著高頭大馬的。
每一隊的首部,走高舉著代表他們隊伍的旗幟。
那旗幟在凜冽的寒風中飛舞,發出悶悶的聲音。
浩浩蕩蕩的隊伍,無一不正正之旗,令人肅然起敬!
即便是凜冽寒風中,他們也如鋼槍般挺立在風雪裡。
過了一會,皇帝的輦停在殿外。
下了輦後,他步伐穩重的從門口進殿。
眾人紛紛起身,行叩首大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氣勢浩蕩的聲音從殿內外響起,在章台殿上空盤旋,久久不散。
傾顏跪於地面,垂頭叩首。
過了一會,雷霆般的聲音從上首傳來,「一年一次的晦節,爾等就不必多禮了,起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