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出來的急,傾顏未帶銀子出來。
那賣陶瓷簪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見到傾顏和嬴湛,立馬笑著的招呼。
「這位爺,我看小娘子很喜歡這個簪子,關鍵這個簪子很適合她,她戴著一定好看。」
傾顏則晃著嬴湛的衣袖撒嬌:「郎君......」
「閉嘴!」嬴湛聽見她喊郎君就內心不適。
不過,他還是掃了眼幾步遠的李忠,示意李忠付帳。
然後,李忠就指了指傾顏手裡的簪子,上前問那老闆,「這簪子多少銀子?」
擺地攤的老闆是個人精,會根據客人的言行和穿著宰客。
反正就是見人開人價,見鬼開鬼價。
他打量了傾顏和嬴湛一眼,瞧著嬴湛通身的貴氣,立馬就有了算計。
「嘿嘿,這個可是我純手工打造的簪子,上面的花紋,還是今年最時興的,不過嘛,好簪得配美人,我就不收多了,就收六兩銀子吧。」
他在這擺攤好些年了,見過的女人不說上萬,也有上千了。
還從沒見過美得這般清雅脫俗的女子,簡直就跟那月上嫦娥似得,仙兒著呢!
要不是瞧著人家名花有主,他就是不賺錢,免費送都行。
不過嘛,既然人家已經名花有主,而且那位主瞧著通身的尊貴,不如就敲他一筆!
男人嘛,在女人面前總歸是不好意思講價的。
尤其是成功男人,為了博美人一笑,那是花多少代價都可以,不然如何將美人哄到手?
不過他這玩意是泥巴做的,他也不能漫天要價,得在人家能接受,又不報官的範圍才行。
即使攤主酌情開價,李忠還是沖攤主嚷嚷,「六兩銀子,你搶錢吧?!」
一旁的傾顏抬眼看著嬴湛,紅唇輕啟。
嬴湛眼看著小女人又要撒嬌,似乎是怕了她了,趕在她說話前命令李忠,「買!快買!」
李忠微微一愣,為什麼他感覺皇上有種怕了江才人撒嬌的感覺?
嘖嘖嘖,男人啊,什麼都不怕,就怕遇到個小妖精一樣的女人,嬌聲嬌氣,嗲進心底。
李忠沒再和攤販多嘴,乖乖地掏了六兩銀子。
不過是個泥巴做的簪子,和木簪價格差不多,頂多賣幾百文。
可這個攤販明明看出了皇上身份尊貴,在這訛人,硬是將陶瓷簪賣出了銀簪的價格。
傾顏得了喜歡的簪子,立馬就推入了髮髻。
然後,她歪著頭看向嬴湛,笑問:「好看嗎?」
問完這句話,她還輕輕撩了下額角的青絲。
然而......嬴湛隻斜斜睨了她一眼。
女人唇邊帶著俏皮的微笑,月光照射在她明徹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兩點明亮的星辰。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就轉身往前走了。
李忠看到這一幕,卻是怔了幾秒。
因為江才人歪著腦袋嫣然一笑時,真的是一笑傾城啊。
別說是皇上,就是他都覺得那幾兩銀子被宰的值當!
只是皇上不善言辭,就是覺得好看也不會說的。
緊接著,傾顏又看中一個白底繪紅梅的精緻面具。
考慮到嬴湛不喜她喊他郎君,她便再次拉住他的衣袖,換了個稱呼,「湛哥哥,這個人家也想買呢......」
嬴湛:「......」
他在女人拉他衣袖的時候,登時就龍軀一震。
更別說她嬌滴滴地喊他「湛哥哥」,比喊他「郎君」還要讓他內心不適。
偏偏女人見他不說話,還拉著他的袖子繼續撒嬌,「湛哥哥......」
「閉嘴!」嬴湛蹙了蹙眉,冷眸裡滿是嫌棄。
傾顏小嘴撅著,一看就是不開心了。
她還小聲嘀咕,「喊郎君不讓,喊湛哥哥也不行,我總不能喊你皇上,或者叫你嬴湛吧!」
女人的話不大不小地落入嬴湛耳中,他不動聲色的將衣袖從女人手中抽出。
只見小女人撅著粉唇,委屈巴巴的,一臉哀怨。
他牽了牽唇,淡淡道:「你喜歡什麼就直說,不必郎君哥哥地叫。」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想買就吱一聲,不要嘴巴抹蜜一樣地喊,朕都會買給你的。
說完,他還朝李忠示意一眼,將傾顏喜歡的那個面具給買了。
「哦,我知道了。」傾顏看似乖巧地應了,接著就一臉崇拜又仰慕地說:「湛哥哥真好呀,又有男人氣概,什麼都會給我買呢。」
嬴湛:「正常說話,別嬌裡嬌氣的!」
「好的呀。」傾顏答應得好好的,聲音和語氣卻是嬌得不像話。
嬴湛:「......」
罷了,說了也沒用。
她答應得好好的,還不是在下一刻就變得嬌滴滴。
是知道在外不便,他不好收拾她,所以存了心思在這耍俏!
這個女人,行醫時比太醫院那幫老傢夥還嫻熟穩重。
可私下裡,卻是一番少女姿態,滿滿的青春俏皮氣息。
傾顏轉頭看了嬴湛一眼,夜裡光線不太好,她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周圍的燈光勾勒出男人線條堅硬剛毅的半張臉。
不過,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傾顏也知道,他拿她無可奈何。
想到這,她在心裡偷笑。
就是要你無可奈何,生理不適呢。
誰讓他大晚上約她出來逛京城,卻冷著一張冰山臉,也不怎麼說話的。
要不是她全程厚著臉皮,就他這惜字如金的性格,估計一個字都不會說。
在男女關係當中,有一種高冷(悶騷)的男人。
要想讓這種男人脫掉假面具,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他冷你熱。
對於這種高冷不主動的皇帝,隻好她主動撩他咯。
他冷她就熱。
他心硬又嘴硬,她就軟萌又嘴甜。
否則她要是和他一樣冷冰冰,兩人加一塊就是萬年冰山,還是能凍死人的那種。
有時候她真的很好奇,這樣一張清心寡欲的冷漠臉,在那種時候是怎樣的?
買好面具後,傾顏在一個賣糖畫的老爺爺那駐足,「湛哥哥,我想吃糖......」
這一次,不用嬴湛使眼色,李忠就問了價格。
老人家比那賣陶瓷簪子的厚道多了,只收五文錢一個糖畫。
但李忠沒有零錢,給了一個碎銀錁子,也就是一兩,等同於一千個銅錢。
老人家翻了整個包袱,隻湊出五百多文,也就是五百多個銅錢,整個人又急又窘迫。